弯,四周逐渐热闹起来,原来是来到了一条街道上。
马车缓缓行驶,忽然停了下来,前方传来一阵吵闹声。
李义:“让开!”
吵闹声越来越大,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萧娘子”,随后便有凌乱的脚步声朝这边涌来。
林琛雪瞬间警觉起来。
萧徇淡淡问道:“怎么回事?”
李义的声音传来:“娘子,前面有人拦车!”
林琛雪抓着车轼,翻出马车,挂在车厢外朝远处看,只见拦住马车的,是一个身穿破旧布裙的女子。
女子脸庞黝黑,道袍上全是血污,穿着草鞋,鞋顶还破了个大洞,露出脏兮兮的脚趾。
() 女人哭丧着脸,喊道:“萧娘子——”
这女人应该是附近的百姓,不知为何知晓这是萧娘子的车驾,才过来拦着车。
林琛雪不由得皱眉,刚想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身后忽然传来萧徇冷淡的声音:“先问她怎么回事。”
林琛雪立马跳下车,将女人扶起来:“大娘,你且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拦住车驾?”
“多谢郎君,”女人被扶起来,涕泗横流,看着林琛雪,凄然道:“高之淮打死了奴的女儿,奴才冒死拦住萧娘子的车驾,望娘子能帮奴做主!”
高之淮?
高之淮是京城有名的恶霸,因为叔叔在皇上跟前做事,平日里混的风生水起,无人敢惹。
林琛雪的脸色立马沉下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女人颤着声将事情说了一遍,林琛雪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这个女人名叫徽娘,是京城里的小手工艺人,平日做些工匠活为生,虽能勉强糊口,却实在算不上富裕。
徽娘的丈夫早逝,家中只有一个女儿阿染。
因为家里没钱,阿染到了二十来岁,都没有嫁人。
一年前徽娘给阿染说了一家亲事,兴冲冲告诉阿染时,阿染却哭着说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这辈子非她不嫁。
徽娘女儿的心上人,居然是青楼中的一个女孩!
林琛雪听到此处,心脏咯噔一下。
什么?两个女孩也能相爱?
徽娘又急又气,打了她几下,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儿,这种磨镜之事,向来只盛行于京城权贵女子之间,极其违背阴阳人伦,若是传出去,女儿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这件事只能压着。
但是谁知,阿染心仪的那位青楼女子,也是大名鼎鼎雪月楼的名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居然被京城恶霸高之淮看中了。
高之淮府中已经纳了十多名小妾,为人极度好色,竟然喜欢上了那位青楼女子,便想着给她赎身,娶回家做小妾。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高之淮就知道了阿染和那位青楼女子之间的事情,大发雷霆,扬言要惩治惑乱人心的妖妇,便率领人马来到徽娘的家,将阿染打了一顿。
阿染只是个女孩,虽然奋力反抗,几十棍子下来,又被高之淮玷污,不但清白之身不保,连气也只剩下一口了。
林琛雪听了,不由得又气又怒。
她从来没听说过两个女子也能相爱的事,但对高之淮的厌恶,很快就把这微乎其微的惊诧给压了下去。
两个女子相爱又如何,凭着他是高公公的亲侄子,就能够如此草芥人命吗!
若是不管,那他将来岂不是要残害更多人命?这大楚王法何在?!
徽娘哭哭啼啼讲完,周围的百姓也听得义愤填膺。
“好端端的姑娘,就被人给打死了!”
“这高之淮平日里在京城无恶不作,凭什么?”
“这青
楼姑娘又不是他的(),还没被卖出去呢(),他凭什么将人打死?就因为青楼姑娘爱阿染,不爱他?”一个看热闹的世家小姐骂道:“这是人干的事吗!”
周围人潮汹涌,已经是群情激奋,越来越多的人涌过来。
道路都被堵的水泄不通。
林琛雪皱眉,刚想说话,忽然听到马车中传来一阵极轻的咳嗽。
林琛雪愣了愣,回过头去,看见坐在车轼上的李义正皱着眉,给她使眼色。
林琛雪愣了愣,便翻身上了车,回到车厢中,只见萧徇坐在黑暗与灯火的交界处,狭长的凤眼微微抬起,淡道:“七郎,别管这件事。”
林琛雪愣道:“为什么不管?”
萧徇:“高公公很受皇上宠幸,高之淮是他的爱侄,得罪了高公公,日后恐怕难过。”
林琛雪握紧拳头,有些不高兴。
她又想起上次萧徇帮谢挽青时,只敢让人上书弹劾高耽手下的宦官张文,却不想得罪高耽。
林琛雪:“可高之淮草芥人命,你也不能管?”
她这幅模样,完全是泼皮赖脸。
萧徇眸光微闪:“在朝廷中,看似不相关的表面之下,却是无数条暗线的牵扯。高耽与太子要好,却是难得的对我没有恶意的太子党派,若是得罪高之淮,就是得罪高耽,七郎读了这些书,怎地连这都不知道?”
林琛雪啊了一声,满脸不高兴,在萧徇面前跪下来,膝行道女人身前,拗着她道:“姐姐是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