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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2 / 2)

的曹锐昶?”

许纵颔首,看着她圆溜溜的眼睛,也跟着放轻的声音:“胡氏是他养在城外的外室子。他临走前托我替他照顾好这对母子,我那日才将她带回了家中。”

柳媚珠神色恍惚,她怎么也猜不到整件事其实是一场误会。

飞鸟不时掠过波光粼粼的湖面,只有几声的悠长啾鸣回荡在山涧。

任柳媚珠缓了一会,许纵才将自己这几日卧病时反复斟酌的话语说出口。

虽然语气生硬,可许纵极少对她说几句软话,这已是极难得了:“你气我将怀有身孕的胡氏领进门,也是情理之中。只怪我一贯瞻前顾后,并未与你说清。和离一事,我知道你在气头上,若是有……”

“不是的。”

柳媚珠总算放下了袖子。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这会儿猛地转醒过来,终于明白他今天的意图。

她打断了他的话,一字一句认真道:“许纵,你错了。我不是一时赌气才和离的,也不是因为胡金棠才与你分开的。”

残存的夕光覆在女人柔美的五官上,如同镀上了一层触手冰冷的金箔。

许纵呼吸一滞,淡然的脸上裂开了缝,他罕见有些无措,语气低缓:“……媚珠,和离并非小事。”

柳媚珠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如果你的目的是想说动我回去,那你来错了。无论会不会有胡金棠都一样,我早晚会与你和离的。”

她每个字都沉沉砸在地上,一股麻痒感忽而在喉头作祟,像吞了只死苍蝇,许纵扭转开脸,左手虚握成拳,抵在嘴旁,难以抑制地咳了几声。

他咳声稍显剧烈,可柳媚珠却只是袖手站着。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走上来,轻抚他的背,担心地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着凉了。

许纵扭过头,直直盯着她,眼尾竟咳得发红了。

一团酸涩的火在心头升腾起来,他像是在气势汹汹的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

柳媚珠弯下腰,蹲在湖边,从手头摸起一块滑溜溜的石头,甩手扔了出去。

因为我明珠暗投,指鹿为马,将你误以为是我前世的爱人。

更因为与你结婚的这三年间,我实在很难过。以至于未走至半途,便后悔当初为什么非要不听劝地出发。

石子在湖面打了三个水漂,最后扑通一声沉入湖底,不见踪影。

柳媚珠搂住膝盖,反问道:“许纵,难道你喜欢我吗?”

被问的人胸口一空,半晌都没有作声,也不敢作声。

柳媚珠哼了一声,似乎早有预料。

许纵愣愣地低头去瞧,柳媚珠人缩成小小一团,像窝在深绿草丛中的一只白兔子。

她鼓着嘴嘟囔:“我就知道。本来就不适合,我那时候强求来的姻缘,你一直介怀。现在放你自由了,你还不高兴?”

是了,既然不满意这桩婚事,不欢喜她,又为什么要在和离后跑来寻她?

纵使许纵的心潮犹如翻山倒海,可观其相貌,却沉静地宛若那颗湖底的石子,只是一动不动站着。

唯有袍袖下的左手死死握紧,手背青筋凸起。

柳媚珠拍拍手心,她站起身,下了逐客令:“太阳落山了,许纵。你该走了。”

*

许纵回府时,已是深夜。

门房守在大门口,许纵刚从马车探头出来,管家便来禀报,说是太太等他许久了。

他浑身疲困,却还是抬脚去了。

德善堂内,吴淑兰面色铁青,望着整个傍晚都不见踪影、未派人来告知一声的许纵:“今日下值后,你到哪儿去了?”

这是在兴师问罪。

许纵索性停在门槛前,不再往前走了。

他略一低头:“公务堆积,儿晚了些时候回来。”

吴淑兰却径直戳破了他不甚用心的谎话,她怒极反笑:“我看你是病坏了脑子,跑去找什么不该找的人了!”

许纵不由闭了闭眼。

……不是什么不该找的人,那本应该是他的妻子。

自从高阳观沉默地与柳媚珠分别,许纵便心乱如麻、行坐不安。

回家直面母亲如此发难,他头一回心生无力,只觉得循规蹈矩的孝子是如此难做,几乎令人烦厌。

掩饰不了,他干脆点头道:“对,我去寻媚珠了。”

吴淑兰不敢相信许纵竟然明目张胆地承认了。她一下举高手臂,想要拍桌子,可怕吵醒了内室歇下的许父,只好友收回去。

她冷眼望着好似一夜间便突生反骨的儿子,阴沉道:“你怎么敢?你们已经不可能了……许纵,你忘记福崽了吗?”

福崽,是他七岁时驯养的一只黄犬。

许纵深深凝望了母亲一眼:“母亲,媚珠是人,不是福崽。”

他也不再是七岁时只知道痛哭流涕的小孩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德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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