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动问道:“先生这回请假所谓何事?”
毕竟是要出去相亲,张幼双还是特地打扮了一番的,看起来倒也是容光焕发,清丽漂亮的美女。
张幼双确认了一下,对方的确没喝过酒,那怎么突然主动追问起她的动向了?
只好含糊地说,“有点儿个人的私事。”
秉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俞峻皱了皱眉:“可否请先生具体明说。”
张幼双憋了憋。
相亲这件事果然不好开口,上班请假去相亲这叫什么事儿。
最后她放弃了,迟疑地说,“……不行吗?不行的话我改个时间好了。因为……真的不大方便说。”
回答她的是一一阵沉默。
俞峻阖眼叹了口气,又露出了那天醉酒的时候有点儿苦恼的模样。
这般灵活生动的表情,简直是难得一见。
还是说因为喝了酒在她面前原形毕露,干脆自暴自弃了?
再睁开眼时,俞峻眼底已是一片沉沉的清明。
“无妨,我待会儿为先生写个条子。”
张幼双知道这是破例了,赶紧道谢,“多谢俞先生。”
张幼双既请了假,代课的人选,俞峻斟酌了半晌,决心还是自己过去替她。
他留意到今日张幼双似乎打扮了一番,不过却有意捺了下去,不作他想。
他也知道自己酒量太浅,故而喝得少没喝断片儿,只是一想到前天醉酒之后的冒失孟浪,就忍不住皱眉。
忙收拾此心,令专静纯一。
读书讲求的是心如止水,俞峻坚信,做人也是一样。须先定其心,使心如止水,光可鉴人,如明镜般时时自省、拂拭,不染尘埃。
明道斋内。
看到今日本该来上课的张幼双成了俞先生。
一众少年都有点儿茫然,压着疑惑倒也没敢多问直到台上的男人平静地说了声下课,这才一个个炸开了锅。
祝保才立刻就去问张衍,“今天婶子怎么没来上课?”
张衍望向了还没踏出斋门的俞峻一眼,以不轻不重,足够斋内所有人都听到的动静说: “……前些日子有媒人来家里说合,要去相看。”
“什、什么?!!”
一众少年目瞪口呆。
张先生……去相亲??!
还有人脱口而出:“……张先生和俞先生不是……”
不是说关系暧昧么?
话说到一半,顾及到张衍没好意思继续说,又憋了回去。
门前的俞峻身子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很快又面不改色地迈步走了出去。
张衍这才收回视线,苦笑道:“我也不甚清楚。”
等到俞先生离开之后,张衍这才察觉到自己后背几乎快被冷汗浸湿了。
算计到俞先生头上什么的。
松开了刚刚一直紧攥着的拳头,张衍心里叹了口气。
可是若是娘亲真的要成亲,他还是更希望那个人是俞先生。
说来惭愧,
说他不渴望有父亲的存在那是假的。
幼时他便常常做梦,等遇到了俞先生,竟然莫名其妙地觉得亲近,以至于梦中的“父亲”形象便有了个鲜明的实体。
如果他视若亲父的俞先生真的成了他爹,那就太好了。
可这个时候,王希礼眉头忽然皱得跟能拧死一只苍蝇似的。
“你说什么?相亲?”
“相的哪家?”
心里盘算着俞先生或许还没走远,张衍压根就没隐瞒的意思,借机道,“似乎是薛家,就在花椒楼里。”
“薛家?”王希礼怔了怔,脑子里飞速转了一圈,追问,“你确定?!”
越县薛家,适龄的不就是那个薛鼎吗?
何夏兰、张衍他们不知道,作为这个圈子里的他还能不知道?
“这谁说合的?未免也太不是东西了!”
“这薛鼎不是什么好人!”王希礼眉头狠狠一跳,忽地就有些窝火。
替张幼双窝火。
“需知这人早年丧妻,虽然有几个闲钱,却扣扣搜搜的,那妻子是被他活活给气死的,这人风流成性,外面养了不晓得几个外室了。
这收拾收拾,改头换面,倒也成了良配了?!”
“哼,不管这薛鼎穿多少层马甲,爷都能给扒下来!”
听了这席话,祝保才和周围的少年立刻也急了,各个睁大了眼,撸起袖子就往外冲。
“照这么说,婶子要被占便宜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这种货色给咱们先生提鞋都不配!”
“张衍!先生是你娘,你表个态吧。”
张衍略一思忖的模样,微不可察地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盈盈地抬头看去,浅浅一笑,提议道,“不如,我们去请俞先生来帮忙如何?”
正好下面是自修,他们既都取中了,书院管得便不甚严了。
相看的地点就定在了花椒楼里。
花椒楼怎么也算得上越县的中高档酒楼了,谁家有喜事,宴席多安排在此。
由之前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