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不觉将秦风后背浸湿，手脚更是冰凉，而面前的老者也仿佛变成了洪荒猛兽，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是……也不是，”秦风艰难地说完，说完之后，那股压迫感顿时一松。
可还没等他踹口气。
“呃…”廖清平有些诧异，追问道：“这是何意？”
他显然也没料到，秦风会说出这番话。
而再度面临廖清平的询问，秦风深吸一口气，斟酌道：“在首诗其实是在下偶然听人所念，”
“但当时年幼懵懂，只觉有趣，便记下了一两句，剩下的全是在下有感而发。”
这话说的也是事实，前世在身处神秘东方大国时，偶然间听人念叨了一两句，他也便记了下来。
至于是谁，他还真忘了，只记得当时是在行使一个保镖任务。
“如此说来，你也算半个作者了。”廖清平眼神柔和下来，继续道：“难怪我总感觉，你写的诗怪怪的，但总体也还算融洽。”
说完，廖清平再次端起茶杯，吹了口上面升腾的热气后，放到嘴边，小酌了一口，老脸上露出颇为享受的笑意。
而他也仿佛再次变为了平凡的老头，身上没有半点威势。
但秦风却是不敢放松半点，生怕这老头问出另外奇怪的问题，最关键的是，他还不能说谎。
事实也确实如此。
“我调查过你。”
廖清平忽然说道，语气很是随意。
这句话，使得秦风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再次攀登了高峰，可在他等待下句话时，却是久久没有等到。
就在秦风忍不住想要询问时。
“节哀！”
略显沉重的两个字从廖清平嘴里冒出，当即使得秦风懵在原地。
节哀……节哀什么？
难道有什么身家大事，是我不知道的？
“廖长老，是在说我？”秦风终于还是询问了。
如果不是确认这个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甚至以为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唉…我就告诉你吧，”廖清平放下茶杯，眼神注视着秦风，带着怜悯，悲戚：“你的家族…完了！”
“上下五百余口，仅数人逃得性命，且生死未知。”
“至于是谁做的，我不能告诉你。”
在廖清平那苍老的声音中，秦风首先是有所怀疑。
这老头是不是在骗自己？
但对方这种层级的强者，应该不屑于如此行径，那样只会招人嗤笑。
想到这里，秦风知道，廖清平说得都是真的！
他只觉自己内心骤然涌起一股浓浓的哀伤，那是存在于血脉中的哀伤。
尽管他对于那个秦家并没有感情，尽管他的灵魂并不属于这里，但那毕竟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啊！
“我能报仇吗？”秦风抬起头，沙哑问道。
他双手紧攥，眼眸中已有血丝浮现，甚至于呼吸都急促不少。
见到秦风这般模样，廖清平闭上了双眼，似不忍再看，他沉声到：“书院不允许我追究下去……”
接着，他猛地睁开双眸，语气满是凌冽：“但男儿大丈夫行走世间，当顶天立地，无惧任何人。”
“又有什么仇，是不能报的！”
“但你要知道，想报仇的话，你将得不到书院的任何帮助，甚至都不能再承认自己是浩云书院的人。”
廖清平顿了顿，话锋一转：“这……你也打算报仇吗？”
秦风略垂着头，感受着自己久久不能平静的内心，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道：“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如果这等灭族大仇我秦风都要视而不见，又有何颜面活于世间。”
“好，好，”廖清平赞赏道：“好一个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有这份志气，我就没有看错你。”
“但你如今实力低微，贸然前往报仇雪恨，只会平白丢得性命，在没有达到足够的实力前，还是学会隐忍的好。”
面对廖清平的提醒，秦风心中的愤郁散去许多。
突然得到噩耗，任谁都会难掩冲动，但冲动是魔鬼，会夺走任何小瞧它的人性命。
况且，就连廖清平都直言他不能插手，可想对方的势力有多庞大。
又如何是目前一个小小的秦风能够撼动的，只能徐徐图之，暗中谋划，等自身拥有足够的实力后，才是报仇雪恨的正确途径。
但转念一想，对方既然是强大的势力，那灭掉一个小小的秦风还不是轻而易举，且秦风也没有刻意隐藏自身行踪，甚至可以说是大出风头。
那自己，岂不是已经危在旦夕？
念及于此，秦风那刻骨铭心的仇恨立刻转变为巨大的危机，甚至开始回想有没有人在暗中窥探，想要夺去他的性命。
看见秦风略显狰狞的脸庞渐渐收敛，直至完全陷入沉思，廖清平颇为欣赏地点点头，道：“你放心，只要你还是浩云书院的学生，老夫可保你平安。”
这句话，使得内心凝重的秦风有所舒缓，被人当面作保的感觉，十分不错，甚至眼前这略显猥琐的老头都是和蔼不少：
“廖长老，秦风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