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观后院里,范盛满仰头将碗里的汤药喝完,苦味充斥口腔,又倒了杯水漱漱口。
在他面前,小旺财正襟危坐,神色非常严肃。
范盛满放下杯子,一本正经地对它说道:“好了,我们再来一遍《感应通灵咒》,只要你肯努力学习,我保证你将来比那个只会玩手机的家伙有出息。”
“汪!(好)”,旺财应了一声,看起来是非常认真。
但王莽就不乐意了,放下手机说道:“老兄,爱狗人士现在可是贬义词,小心我网暴你啊?”
范盛满嫌弃地说道:“你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等我家狗子精通六国语言,有你求它的时候。”
王莽说道:“吓唬谁呢,不就是一读心术嘛,他就算学会“感应通灵咒”也不会六国语言。”
范盛满说道:“那也比你上进,我看你还是考虑一下跳槽好了,毕竟你还没传度,要是真等你传度北帝法了还这样可就麻烦了,要知道修行懈怠也是罪过。”
王莽闻言像是被抽去了力气,脸上也有些纠结之意,心口不一地说道:“再坚持坚持....”
但是有些事情糊弄得了别人糊弄不了自己,王莽再看手机便觉得没了乐趣,只好起身去做功课了。
范盛满看了一眼王莽走开的背影,心里也有些无奈。其实在不受黑律书的情况下,道教各派的规矩都不比北帝派差多少。而王莽的性格更适合民间法教,真要一头撞在北帝派上,范盛满怕他将来适得其反。
闲暇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便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原本范盛满就是打通任督二脉和三大关的修为,真气在丹田凝聚成丹液,对肉身的滋养无时不刻都在进行,伤势恢复的也很快,现在已经可以下地练拳了。
感受到肉体对伤势疗养的奇效,范盛满才真正感受到师傅留给自己的《北山真丹术要》的好处,因为要把肉体这个丹炉给炼到极致,这门功法对肉身潜藏的暗伤都有奇效。
这天晚上范盛满带着王莽练功,大门口传来敲门声。
一般太阳开始下山游客就走光了,这个点会是谁呢?
等范盛满打开大门才发现,原来是之前那只鼬鼠精找上门来了。
鼬鼠精不入道观,范盛满便搬了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在道观外招呼他。
给鼬鼠精到上一杯热茶,范盛满便问道:“大兄弟如何称呼?”
鼬鼠精说道:“叫我张伯公就好了,我在顺安市那边也是个小土地公来着。”
范盛满便说道:“好的,那张伯公这次来是需要我做什么呢?”
鼬鼠精说道:“是这样的,我那小土地庙原本是在一个镇子上来着,但是那边要修公路,现在要把我的小庙给铲平了,我现在正为这事头疼着呢。”
范盛满一听修路公路,当时便觉得事情比较麻烦,说道:“修公路一般是地方政府有规划的大工程,这种事情轻易不会改变。如果你是希望我能让那些领导改规划,那我只能说爱莫能助了。”
修炼之人最忌讳干涉政事,这是古往今来的不文规矩。范盛满没有那个威望让政府的人改道,也不可能用法术吓唬和强求他们改道。术法不可滥用,这更是铁律。
世人总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却忽略了后两句“世人若学我,如同坠魔道”。
什么时候一个修炼之人以自己的善恶和喜好去干涉他人和世俗的运转,通常这个人就已经离邪道不远了。
鼬鼠精听完有些失落,喝了口热茶,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猜到你会这么说,这事确实不好弄。”
“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安排一下我那小庙的搬迁之事,你知道我不方便在人前显灵的,但现在的人对小神庙的信仰确实是一言难尽。”
“我怕他们随便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把我给打发了,到时候失去了香火供奉,我神道难持啊。”
范盛满稍微想了一下,说道:“这个可以,到时候我先过去看看,想个办法把你的庙迁个好地方。不过香火这事主要还是得看你灵不灵,老百姓很现实的,不灵就不拜你了。”
鼬鼠精点点头,这点他自己也清楚。
谈论了一会,鼬鼠精便起身告辞了,因为他得赶高铁回去。
这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总不能让他一路土遁回黔贵省吧,这中间可隔着好几个省。
高铁又快又舒适,反正鼬鼠精是不买票的。
此时明月皎洁,范盛满便靠在椅子上思考起来,要如何给张伯公的土地庙迁一个好去处。
首先不能迁太远,否则原有的信徒便拜不到他,根基也就失去了。其次不能太偏,最好再有点传奇色彩,比如某个地方闹鬼,范盛满也好用镇邪的说法去说服当地人把庙迁移过去。
王莽从身后走来,问道:“咋咧,你又要出远门啊?”
范盛满说道:“对啊,欠人人情总得还啊。”
王莽说道:“那不是只耗子吗?”
耗子?说到这里范盛满忽然想起伏云山里还有只大耗子没处理,只能等回头再收拾他了。
此时,正在伏云山某处阴暗小道蹲守的黄十八忽然打了个冷颤,心里隐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