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没存姓名。
程骁南根本不是存了打听的心思,只是随口一问:“谁啊。”
虞浅接过手机看了看:“韩初。”
程骁南手里拿着个罐装可乐,听见韩初的名字,撇嘴“啧”一声,单手把可乐叩开。
韩初隔三差五也有联系虞浅,虽然小时候那点情分已经耗光,她也还算客气,从来没说过过分的话。
但今天韩初对程骁南提出了质疑,他在电话里问:“你真的在同比你小的男人交往?浅浅,曲姨不在,我是要多叮嘱你的,你......”
程骁南和虞浅挨得进,自然能听见韩初在说什么。
但韩初是虞浅的人际关系,他得尊重虞浅,也不好说什么。只掏了掏耳朵,嫌电话里的声音聒噪,顺便不满地把可乐罐捏扁一块。
心说,放你奶奶的屁。
但虞浅今天没像平时那样平静着表情听完。
她甚至显得比他更不耐烦,皱了皱眉心,忽然打断电话里的人:“韩初,曲莉雯在或者不在,都轮不到你来做所谓的叮嘱。你和我的关系,远没有好到这样的程度。”
身旁的程骁南正在喝可乐,听见这话,铝罐停在唇边,露出笑容,十分快乐地给虞浅竖了个大拇指。
“浅浅,你......”
虞浅越说越没耐心:“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也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挂断电话转头,程骁南正表情愉快地喝着可乐。
她问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
程骁南笑眯眯地用胳膊肘撞了虞浅一下,“人家给你友情建议呢,怕我比你小,不靠谱。”
虞浅难得说了一长段话。
她语气冷淡地说,一个人是否成熟可靠,和年纪无关,有的人60岁依然幼稚,只不过披着张褶皱的皮,倚老卖老,说自己吃过的盐比哪个年轻人走的路还多。
韩初读了那么多书,这样的道理他不懂?
说完,冲着程骁南抬手:“可乐。”
程骁南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一罐乌龙茶:“你喝这个,保温柜里买的,还热着。”
临近4点钟,虞浅的检查结果终于出来了。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老程找的医生穿着白色大褂,把所有报告看了一遍,分析说:“可能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她的神经太紧绷了,最近忽然放松下来,那些疲惫感才后知后觉浮现,开始犯困,没什么大碍。”
中途,虞浅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在门边听见程骁南和医生讨价还价——
“林医生,她是真的没事儿?”
“都说多少次没事儿了,放心吧小伙子,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去中医那边开点安神的中药喝。”
“中药啊?中药多苦,有没有那种甜甜的安神中药?”
林医生无奈地说:“那是药,不是饮料。”
虞浅站在门边,浅淡地弯起唇角。
进入1月,也飘了一场小雪,天气更寒一些,程骁南依然赖在虞浅房间里,每晚睡在临时加的单人床上。
毕竟是成年人,偶尔也有擦枪走火的时候。
前一晚,程骁南和虞浅在双人床上接吻,差点没收住,但还是他先停下来。
屋子里暖气很足,他们的睡衣并没有多厚,只是普通的真丝款。
虞浅能感觉到他某处的反应,但这弟弟大大方方倒回自己那张单人床上,说了晚安。
虞浅有些狐疑,程骁南真有这么老实?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隔天下午,虞浅没有工作,在自己房间里休息,酒店工作人员敲门,说是有她的快递。
虞浅不习惯网购,问了收件人姓名,还真是她的。
不算大的一个纸盒,晃一晃也听不出里面是什么。
虞浅去厨房找了剪刀,把快递拆开,里面是独立包装的两个小盒子,上面印着某知名计生用品的品牌字样。
-
“程总,您有快递到了,我给您放在会议室了。”
程骁南点头道谢,推开会议室的门,看见桌上一个巨大的纸箱,瞬间拧了眉心,翻出沈深的微信,按着给他发了一句语音:“我让你帮我下单,你买这么多?”
“不多啊,16只还多吗?”
沈深回得倒是快,夹着坏笑,“你试试就知道了,16只,很快就用完了。”
程骁南又没用过套,盯着面前半米高的箱子,心里发出疑惑:
16只,这么大个包装箱?
等他拆开,才发现里面是他之前订购的乐高,不是那个。
沈深已经欠欠地推门进来:“怎么样老板,还满意吗?我可是仔细观察过的,我们用过的所有品牌里,这个最好用......”
程骁南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不是那个,是乐高。”
“哎?不能够啊,我这边显示已经签收了啊。”
沈深说着,拍了下脑袋,“不是,我没寄到公司来,是寄到酒店的,我这人办事儿多靠谱啊,这种私人物品怎么可能给你寄到公司......”
程骁南听他这么说,忽然眼皮一跳,他糟心地问:“房间号填的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