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剂子正色道:“公子身体不好,从前吃不好睡不好,是应该多养养的。”
这也太上道了。
韩悯想了想:“也是。”
小剂子把毛毯往上扯了扯:“这就对了。”
“但是不能这么养。”
韩悯隔着毯子,摸摸自己的肚子。
下午傅询说那一句,提醒了他,他忽然发现自己长肉了。
在宫里吃好喝好,每天都喝补药,两年的失眠之症缓过来,担心的事情一下子少了一大半,心情舒畅,很难不长肉。
“明日早起,我们去武场做操。从前我不得不熬夜,现在我想重新做人。”
他伸了个懒腰,看向杨公公:“你老要给我爷爷写信吗?”
杨公公摆摆手:“几十年的朋友了,有什么好写的,他远在桐州打个哈欠我都知道。”
韩悯笑了笑,把信交给小剂子:“那明日帮我寄到桐州。”
“是。”
*
次日早起,韩悯带着他二人,溜达着去武场。
韩悯挽起衣袖:“系统,给我广播体操的分解动作图。”
系统断然拒绝:“我没有这个东西。”
“肯定有的,你找一下。”
“我绝不会看着你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是个文人,你应该喝酒练剑,我是个文人系统,应该督促你喝酒练剑。”
“可是我就会做‘七彩阳光’和‘舞动青春’,求求你了。”
系统甩给他一本太极拳图解,就不再理他。
韩悯翻了两页,忽然想起自己从前在大学课程里学过太极拳。
很有意思,就是考试很难。
系统不理他,韩悯也没有别的办法。
傅询来时,便看见青年一身素衣,风中猎猎。眉目清远,风骨峻峭。
卫环拿着长剑上前,刚要递给他,傅询却摆手:“今日不练。”
“是。”卫环将长剑收起,看向韩悯,“韩二哥练的这是什么?怪好看的。”
傅询面色一沉,转回头,对卫环道:“你看什么?”
卫环满脸疑惑,为什么我不能看?
傅询又朝他摆摆手:“把剑放回去。”
支走卫环,待韩悯做了个收式,傅询才上前。
韩悯俯身行礼,唤了一声“陛下”。
傅询点点头:“今日怎么忽然来了这里?”
“臣一向身体不好,跑两步喘三喘的,近来得闲,想着过来练练。”
确实是这样的。
韩悯出生时不足月,小的时候又怕疼又娇气。韩家抄家之后,在牢里和暗室里都走了一遭,就更不好了。
傅询看见他修长的脖颈,白皙又脆弱,下意识抬起手,想摸一摸。
没等他动手,韩悯便扭头看他,皱了皱眉:“你干嘛?”
傅询便改了动作,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就走。
韩悯捂着脑袋,暗暗地骂他,什么毛病?
他跟上傅询的脚步,问道:“陛下这是要去哪里?”
“武场修过几次,不像你小的时候那样,带你走走。”
韩悯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看到一武库的长剑银枪时,他就忘记了傅询拍他脑袋的事情。
从前韩悯就知道,傅询此人有两个爱好,一是养鹰,一是习武。
他把两个爱好都玩到了极致。
傅询看着韩悯傻乎乎地穿行在殿中,连声赞叹,到底没忍住笑。
韩悯从架子那边探出脑袋,问道:“陛下,这些东西登记造册了吗?”
傅询低头,掩去笑意:“不曾。”
“应该像文人的藏书楼一样,做个目录册子的。”
“你若是得闲,不如……”
韩悯点点头:“好啊,我得了闲就帮陛下整理一下。”
没等再说话,韩悯仿佛看见什么,歪了歪脑袋,快步上前。
他在一个檀木弓前停下脚步。
那檀木弓有些小,应当是少年人习武用的,上边箍着银线。
傅询在他身后站定,解释道:“是你从前在学宫里用的那个。”
他这么说,韩悯便想起来了。
那时少年人初初长成,傅询柳枝抽条儿似的,从小胖子长高长瘦,变得十分俊朗贵气。又因为身份高贵,学宫里的少年都众星拱月似的围着他转。
有一回在学宫武场里捡到一柄檀弓,朋友们鼓动他试试,大约他是天生神力,试了没两下,那柄弓“咔嚓”一下就断了。
随着“咔嚓”一声碎了的,还有回来找弓的韩悯的心。
韩悯握紧拳头,没像小时候那样冲上去打架,气哼哼地转身就走。
傅询站在后边,愣是没说一句话。
待韩悯走后,才怒道:“刚才是哪个让我试试的?”
好半晌,温言淡淡道:“拿去修一修吧。”
此时武库里,傅询站在韩悯身后,一手撑在桌边,一手去拿檀弓,不动声色地,将韩悯圈在怀里。
他一面道:“折断之后,我让器造府的工匠用银线缠好,本来想还给你,结果你一连三个月没理我。”
韩悯浑然不觉其它,接过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