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镇上不知是谁家的鸡鸣声唤醒了沉睡一天的小镇。
沈薰衣收拾好东西,吃早饭时把赚到的银钱给了月婆婆,月婆婆布满皱纹的脸浮现出笑容。
颤巍巍摸着沈薰衣递过来的铜板,一个劲儿道,“好…好,好啊,阿衣真厉害,阿衣厉害,阿衣都会赚钱了。”
“阿衣年龄又不大,怎么赚到的钱呀?”,月婆婆声音带着些沙哑问道。
沈薰衣挠了挠脑袋,把想好的借口跟她说了。
月婆婆坐在凳子上,拍了拍旁边的小板凳,又夸了她一句,接着道,“来,阿衣坐过来些。”
沈薰衣依言坐过去了。
月婆婆拉着她的手道,“孩子以前没吃过苦吧,跟着婆婆这一年吃苦了。”老人的手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沈薰衣的手,因为长期做些活儿,她手掌心有些粗糙,但是很温暖。
听她这么说,沈薰衣忙道,“没有,婆婆,若不是您收留我,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您对我这么好,都是您一日日在忙,我都没帮到你些什么。”
“好孩子,”月婆婆听她这么说,一手拉着她的手拍着,一手拿着钱袋子,“好孩子好孩子”的念叨。
沈薰衣坐在矮凳上,没有抬头打断月婆婆夸她,赚钱了老人家夸她是挺正常的行为,虽然她莫名的总觉得月婆婆的情绪不太对劲。于是她伸手把自己另一只手放到月婆婆置于膝盖的手背上。
手刚一搭上去,一滴眼泪就“啪”地一声掉在了她的手背上。
沈薰衣一惊,忙抬头看月婆婆,老人家面色痛苦,眼泪自刚刚那一滴开始,就成线掉落了,她一遍又一遍夸着沈薰衣“好孩子”,又眼色迷茫地不断掉着眼泪,身体也在不断颤抖。
沈薰衣赶紧起身扶住老人肩膀,从一旁的针线筐里拿出一面帕子递给老人家,忙问道,“婆婆,您怎么了?”
“阿衣。”她道。
“诶,婆婆,阿衣在这儿呢?”
“嗳,好孩子,真像,真像啊—”
月婆婆一面说着沈薰衣听不懂的话,一面哭得越发厉害,年近古稀之年的老人,却哭得更像是个孩子。
沈薰衣顿了顿,她弯腰给老人擦了泪,老人就又哭一波眼泪出来,她微微叹口气,今儿上交银钱本来是件开心的事儿,也不知因何故就哭了起来。
她顿了顿想,自原主到这畔水镇来时,月婆婆就是孤身一人,她想当然以为月婆婆本来就是孑然一身,却也不曾问过。可实际上,或许月婆婆并不是只有自己,而是还有过家人呢?
于是看着哭得悲痛的老人,沈薰衣试探着问道,“婆婆,您说,我像谁呢?”
月婆婆流着泪,闻言似陷入了回忆,“像茵茵,像茵茵呢,当时她这么小个儿,”说着月婆婆放开手比了个身高,“有一天也不知道怎么赚到钱了,也是趁着吃饭告诉我。”
“茵茵真厉害,阿衣也厉害!”
茵茵……是小孩子的一个称呼,像个女孩子,那这是月
婆婆的孙女还是女儿呢?
沈薰衣还想再问,却见老人哭后面露疲乏,抽噎不停,她顿了顿,“婆婆今天就休息吧!反正…茵茵也赚到钱了,好不好?”
月婆婆一听,兴许也是累了,兴许是还陷入回忆还没走出来,点了点头。沈薰衣不放心把她扶到椅子上,于是将她扶到了床边躺下,老人家也没拒绝。
盖上被子,倒是不过片刻,老人家就睡了过去。
沈薰衣将桌子收拾了,又拧了热水给月婆婆擦了擦脸,一面想着这个事儿一面出了门。
她打算先去镇头问一问鲁大哥,昨夜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毕竟鲁家住在镇头,离他们家距离最近。
沈薰衣走在镇上街头,街上的人稀稀拉拉,镇人大都忙着将自己的粮食晒干装仓和趁日子还好,再播些秋种子到田里。
这次沈薰衣出门没带跑的,时间也比较晚。一路上想着事情又长吁短叹也没注意到有人跟着她。
罗心怡此时感觉自己对于沈薰衣的讨厌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一个地步,以前只是觉得她长得好看,但性子软好欺负,那她也就忍了。
现在的沈薰衣老是骗她气她,还是个小小年纪,就很有心机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前一日她蹲她蹲不着,蹲着了却没追上,今天她也很早就来了,还特意换掉了她好看的裙子,穿了简便却也简陋的衣裤,结果她今日出来这么晚,还慢慢吞吞地在街道上走,这让她怎么追上前去跟她说话。
对了,她嗓门也变大了,虽然声音是软软的语气,但沈薰衣她嗓门儿故意很大,引来别人的注意,这要是让别人看见她穿成这个样子。
她根本不能忍受别人看见她穿得不美!
沈薰衣走在前面倒是不知道后面的某只尾巴如此丰富的内心活动,若是知道,那真是要吐槽三立方,附赠一句“戏精是病,得治!”
沈薰衣没走多久,就来到了镇头,鲁家的小院儿门开着,她走过去准备在院门口喊一声先,结果刚走近,也许是闻见生人的气息,就稀里哗啦跑出来一群小狗。
沈薰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卧槽好可爱!!她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