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薛起低声念咒,悬浮在空中半日的那滴血珠子里,探出一根细线,细如须发。
它慢慢往外延长,一米,两米……
似大树的根须,长得越来越快。
每延伸一点,血珠子的颜色就渐渐变淡,似被那根须汲取着养分。
柚子的额头沁出汗珠,但她没吭声。
鲜红的血珠子已经变成完全的透明色,而细线也已经探到了屋外。
薛起站起身,跟着细线走。
走出了屋外,走入茫茫夜色中。
那细线非常长,薛起继续跟着它走。
直至走到一扇大门前,他才停下看了看。
鬼门关。
薛起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
他继续顺着线走,穿过鬼市,走到阎王大厦。
他进了电梯,顺着细线走。
从电梯出来,细线穿透了一个房间。
薛起看着房门名,这是老阎最喜欢的那个房间,没事总爱待在里面的热带雨林房。
他站在房门前,周身煞气。
路过的鬼纷纷躲闪,就连黑白无常都被惊动了,以为有什么厉鬼逃了出来,匆忙赶来,结果却发现是风起。
“风老大……”
黑无常要过去,却被白无常一把拽住,“想死吗?”
对方的气息好像是很不对劲……
黑无常咽了咽,不敢吭声了。
薛起突然觉得可笑。
他一直以为在千年前就消失不见的东西,甚至不惜想过要逆行时空,哪怕再入监狱也在所不惜要找的簿子,却近在眼前。
兜兜转转,生死簿却在原地。
没丢,或许从来都没丢。
这个结果……让人愤怒。
他冷声说,“让你们老板五分钟内过来,否则我再拆一次阎王殿。”
白无常说,“我们立刻去。”
黑无常还想问,结果被白无常拖走了。
如果不是担心他离开的缝隙那只假狐狸又出现在柚子面前,他现在已经把阎王殿给拆了。
薛起闪身回去,床上的柚子强忍不适,眉头紧锁。
“柚子。”
薛起将她唤醒,柚子猛地醒来,喘了好几口气,才没觉得缺氧。
她清醒后就立刻问,“找到生死簿了吗?”
“找到了。”
柚子心里咯噔一声,找到了就意味着……生死簿在阎王手里。
从未丢失过。
薛起说,“我现在去找阎王,你也去吧。”
柚子求之不得,就怕他扔下自己。
薛起来了地府大厦,小秘赶紧带他们过去。
到了那,柚子看了一眼房门名——防爆组。
进去之后,满屋防御,防得宛如铜墙铁壁。
只见到处都是筑起的“城墙”,密不透风,玻璃高筑,而阎王就坐在这屏障后面。
“请坐,喝杯茶。”
茶壶自己飞起,给两人倒水。
薛起见他这个样子,沉声,“滚出来。”
“不滚,我怕你把我大卸八块。”
“从我说要回南宋找生死簿开始,你就已经知道我会这么找上门,是吗?”
阎王沉默半晌,才说,“你要体谅一下老人家。”
防御墙震了震。
阎王微顿,“这不是我的本意。”
防御墙剧烈震动起来。
柚子觉得好像整个屋子都要碎了。她默默挨近了薛起,怕墙崩塌。
薛起沉声,“你到底在隐瞒什么?我早就应该怀疑你,当年李盛言的簿子丢失,你只是小受惩罚。我回南宋,却发现他的簿子早就丢失,可你这里却没有任何记录。他的簿子,一开始就是被你藏起来了,根本没有丢失。”
阎王蹦了起来,“你别瞎说,这话是诽谤!”
“那为什么他的簿子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阎王憋了许久,直到玻璃墙裂开缝隙,他才觉得风起是真的怒了。他一咽,说,“这件事确实是我有所隐瞒,可是并非我不告诉你,而是有人不让我说,我也不能说。”
“谁。”
阎王默了默,说,“你的母亲。”
薛起一愣。
阎王又认真点头,“我并不知道你母亲何意,但你爹娘对我施压,不许向你言明。你闹地府,关地府,还有厉无来被关,皆是你双亲授意。”他见对方愣神,急忙甩锅,“你应该找你母亲问清楚。”
——你倒是快去啊,不要来拆我的阎王殿!
薛起说,“把生死簿给我。”
阎王无奈,只好将一个盒子交给他。
薛起接过来一看,却又愣了。
盒子外面封印了层层障碍,几乎已经到了那种不用尽法子就无法敲碎它的地步,根本透不出一点簿子的气息。
薛起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簿子不在这个时代。
更不可能在地府。
而在回到南宋的时候,也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因为他始终感觉不到它存在于世的气息。
阎王叹气,“看出来了吧?你找不到李盛言的生死簿绝非我要阻拦,而是你的双亲,是他们不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