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鹭想了想,道:“你先帮我买点颜料回来。”
李秀不明所以。屠鹭勾画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敲响了隔壁大爷的房门。
老头换好衣服正准备跑步,一打开门看见是她,老脸顿时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想为昨天打扰我的事道歉?”
屠鹭道:“您猜对了一半,我今天来一是为了道歉,二是为了请教。”
说着,她把一张纸拿出来:“其实前几天我碰您的花不是想要摘,是因为您的花太漂亮激发了我的灵感,所以我忍不住就碰了两下……”她一笑,露出学生该有的青涩赧然模样:“回去后我就把那盆花画了下来。但我画到一半的时候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我想是您的花您肯定最熟悉,所以就请您看一看。”
张文生狐疑地看着她,缓缓展开那张画。
随意瞟了一眼,呼吸顿时一滞。
只见在洁白的画纸上,一棵曼珠沙华张扬肆意妖冶生长,花瓣层次分明,花蕊纤细弯折,根茎一蹴而就力透纸背。
右边龙飞凤舞两个大字:“屠鹭”。
如果说这张画有什么缺点的话,就是画手不够熟练,运笔略有停滞。但笔触的灵气已经完全掩盖这种瑕疵,让人忽略不计。
张文生看了看画,又看了看她:“这是你画的?”
屠鹭道:“您要是不信,我就当着您的面再画一次。”
她说得笃定,张文生也就不纠结这个,摆了摆手:“我看你倒是有点底子……绘画功底不错,在学校学习怎么样?”
屠鹭道:“因为成绩突出,所以被选来做b大的交流生。”
“b大。”张文生哼了一声:“那里面除了有一个陆章,有什么可去的。”
这话可不是说b大不行的意思,毕竟在这些老学者的眼里,没有哪个学校是完美的,更何况张文生是c大的人,对b大看不惯也情有可原。
但即使如此他也能毫不犹豫地夸陆章,足以看出陆章的优秀。
屠鹭没提陆章的名字,有困难自己解决,她可不想借陆章的光。
张文生点了点头:“学习不错,但也不能仗着聪明就不务正业。每天缝缝补补像什么样子。”
屠鹭简短地解释,那是自己的工作。将绘画和华国的传统文化融入到服装里,也是她的理想。
以前她要是这么说,张文生肯定以为她是在找借口,如今倒有六七分两分可信。这老头是个性情中人,看不惯你你干什么都不行,看你顺眼你干什么都是对的。
点了一下头,看见她的落款,突然问:“你也姓屠?”
屠鹭一愣,道:“是,我叫屠鹭。怎么了?”
张文生又不说话了,转身把她的画放在桌上,眯眼看了半天:“运笔有点和陆章那小子相似,但风格和神韵倒有点像我另外的学生。”
张文生脸上满是怅然,让她把画收回去,叹道:“贺飞要是在的话,一定也要让他看看你的画。也许还能收个徒弟……”
屠鹭的耳朵尖:“贺飞?是您的学生吗?”张教授的学生,应该混得也不会差吧:“他在哪个地方高就?”
“高就个屁。”张文生脚步略有蹒跚:“不在啦!”
“不在了?”屠鹭下意识地重复。
张文生开始烦她,赶她出去:“被烧死了!不在了!”
屠鹭一愣,有些复杂地退了出去。
李秀在门外等着:“妹子,咋样?”
屠鹭道:“还行,张教授以后应该不会再为难咱们了。”
李秀大松了一口气:“妹子,我就知道你出马肯定没问题。”话音一顿:“我咋看你不怎么开心啊?”
屠鹭抬起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知道。”
只是觉得莫名地心口憋闷罢了。
离金牛电影节还有三天的时候,女星夏橙收到了屠鹭发来的包裹。
此时她已经订好另一个知名设计师设计出来的礼服,因此对这个包裹没怎么上心。试妆的时候,包裹还是小助理打开的。
“有什么可看的。我承认她之前设计的衣服很好看,但不出格就是不出格。第二天通稿只能夸我美而已,但我能美得过那些一线大花吗?”
对于自己的长相,夏橙很有自知之明。衣服再美,那也是一件“普通”的女神群,她现在的长相驾驭不住,反倒被人嗤笑。倒还不如一开始就打破常规,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小助理也赞同地点头,随意地将衣服扯出来,突然短促地叫一声。
“怎么了?”夏橙不耐烦地回头。
这一回头,也差点叫出声。
把化妆师推到一边,三两步就跑过去接过裙子:“……刘姐!你快来看!”
经纪人跑过来,随意一瞄也是呼吸一窒:“这是什么?”
“林幽寄过来的裙子。”
说是裙子也不准确,准确地说是一件“披风群”,这件裙子通体透明纱制,上面大片大片地绣着彼岸花,花瓣花蕊肆意生长,连成一片汇成神秘的线条,银色的碎钻化作心蕊点缀在胸前以及腰部,在神秘之中更显华贵。一件透明绣花长裙,轻如新娘头纱,美如一张花田古画,让人见之惊心。
夏橙翻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