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向笛在开车去往三弗咖啡馆的路上,心情出奇的忐忑。
他不确定沈厚的秘书说的“杨冶卿”是什么意思,甚至不确定晚上沈厚到底会不会跟他说“杨冶卿”的事。
照小时候对沈厚的了解,安向笛竟然觉得,这个中年男人把他绑架卖了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如果不是对方过于富有,并不屑做这种人贩子行为的话。
三弗咖啡馆位于综明市南边的一条艺术街上,平时白天会有很多人来艺术街拍照留念,咖啡馆的生意自然好。不过到了晚上,艺术街的展览都结束了,咖啡馆也没什么人来。
安向笛到了附近后,找到停车位停好车,戴着黑色的渔夫帽和口罩走进店里。
因为渔夫帽压得低,服务员并未认出他。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有,姓沈。”店里很空,安向笛一眼看下去看到了头。
“沈先生是吧?您定的是包厢,在二楼,请随我来。”服务员亲自在前面带路,把他领到了一个四人大小包厢中。
“请问您要喝些什么?”服务员把菜单摊开在安向笛面前。
如果在没怀孕前,安向笛一定会点一杯玛奇朵,但自从怀孕后,他已经几个月没碰过咖啡了。
“给我一杯热牛奶,谢谢。”
“好的,您请稍等。”
安向笛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八点还有五分钟。
服务员很快把热牛奶送进来,安向笛单手撑着看窗外发呆。上次他爽约,这次不知道沈厚会不会突然不来。
转念一想,沈厚都快六十岁的人了,不至于那么幼稚。
马路对面停下一辆纯黑色的轿车,要是没有路灯,恐怕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车门被推开,从中走下一个身着纯黑色衣物的中年男人。
安向笛眼睁睁看着那男人过了马路往三弗咖啡馆这里走,猜测那应该就是沈厚。
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安向笛舒了口气,像是在掩饰心中的紧张。
“咔哒”一声,包厢门被推开,陌生的Alpha信息素闯入,浓烈的龙舌兰酒味让安向笛很不适应。
以前年纪小,闻不到信息素味,如今闻到了沈厚的信息素味道,真的同他这个人一样,侵略性太强,让人不喜欢。
自从沈箫脱离沈厚,安向笛便没再见过这人,如今再见,发现对方和多年前比几乎没什么变化。表情骇人,周身气氛冷的不像话,一副生人勿近、杀伐果断的冷血模样。
沈厚拉开椅子坐到安向笛对面,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美式。
安向笛直到服务员把美式咖啡送进来,包厢门被重新阖上,才摘下帽子和口罩。
沈厚并不急着说话,慢条斯理地抿着咖啡。
安向笛也不主动打破沉默,今天这见面是沈厚提出的,就算他主动开口,照对方随心所欲的性格,恐怕也不会照他想的来。
一杯美式咖啡快见底时,沈厚终于开了口,略显低哑的声音极具压迫力:“挺久没见了,今天找你来,就是随便聊聊。”
安向笛淡淡“嗯”了一声,不高兴的态度明显。
“沈箫小时候总是溜出去找你,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喜欢你。”沈厚目光落在安向笛身上,“果然后来你们谈恋爱、结婚,到现在你怀孕。”
安向笛抿着唇,沈厚口中的“小时候”恐怕有点太小了:“您太高估我了。”
“那倒没有。”沈厚打量了一番此刻的安向笛,“怀孕几个月了?四个月?”
“您都知道,就不用问我了。”
沈厚见他这副样子,并无怒意,只是眼中兴味更甚:“我还记得沈箫初中的时候为了去见你,骗我爬墙摔断了腿。”
安向笛无声敲打杯壁的手指一顿,想起了初中的事情:“您好像不太了解他,他的确骨折了。”
“医生说的?”沈厚冷笑一声,“那你未免太相信他,他并没有骨折,那医生是家庭医生,帮他撒谎罢了。”
安向笛微皱眉头,并不信他说的话。
“还有上大学那会儿,我听说……是你先跟他告白的?”沈厚一副什么事都知道的样子。
“那又如何?”安向笛挑眉。
“从头到尾都是他设计好的,那个找他告白的女性Omega是为了刺激你。”
安向笛默默地听他说,不再作声。
沈厚陆陆续续举了好几个例子,甚至有些安向笛都没印象了。听到后来,安向笛大概猜出了沈厚的来意。
对方约莫是想离间他和沈箫的关系,因为他很讨厌别人欺骗他。
他心中也的确因为沈厚说的这些事产生了微弱的怀疑,但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反倒真正让他觉得可怕的是,沈厚到底监视沈箫到了什么程度,才把这些事情的细节说的如此清楚?
值得庆幸的是,沈厚的了解仅限沈箫和他断绝关系前。
“您如果今天来只是想说这些,那我明白了,您也不用再说了。”安向笛打断沈厚的话。
沈厚愣了片刻,又笑了下:“最后一件关于你的事。”
“……什么?”安向笛心中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O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