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的感觉很复杂，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不过他此时看着蔷薇, 不仅没有惊艳或者被诱惑的感觉, 他只觉得想笑。想要张开嘴巴发出一阵惊天狂笑，还好他忍住了, 不然玄清剑尊的人设就崩了。
但他此时也实在做不出其他表情, 于是就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蔷薇。
蔷薇已经使尽浑身解数了, 她虽然是合欢宗的长老，但因为一向不屑于勾引男修双修增加修为, 对于这方面并没有怎么研究过。仅会的一点还是在她还小实力还很弱的时候被师父逼着学的，这只是最初级的。
听说合欢宗把这些初级一点的东西编成了图册拿到凡间给外门弟子拿去贩卖。蔷薇此时非常后悔, 要是她当初肯听师父的话好好学习, 那现在就不需要用一些凡人的伎俩来勾引玄清剑尊了。
两人默默无语的对视良久，陶然真心诚意的道：“不必顾虑我, 你继续, 活动活动筋骨也是蛮好的。”
“……”我不是在活动筋骨……
蔷薇心累的坐起来，将衣服整理整齐, 她有些憋屈道：“剑尊, 你必须听我说, 魔帝真的不会用你徒弟来换我的。”
陶然心里叹气，心说只要你不喜欢魔帝了，就算我那个便宜徒弟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也会放你走的。心中有千言万语, 陶然说不出口, 只能安慰道：“你不必担心, 我定会保你周全的。”
玄清剑尊说的话，自然是值得相信的。但是蔷薇所担心的并不只是她在蓬莱会有危险，她怕自己不在魔帝和赫婉朝夕相处，早晚会真正爱上赫婉。到时候自己就算回去了，也什么都晚了。
她修炼多年，从小就在合欢宗见过无数种男子，这些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好色。她很讨厌这些人，所以就算是吃再多的苦，她也不愿意选择轻松的双修来提升修为。原以为此生她都不会对男子动情，直到她被召进魔宫，见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那个男人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俊美，他也从不会对女子表现出什么兴趣。蔷薇忍不住被他吸引，却因为他的不好女色从而不敢有所表示。现在才发现他不是不好女色，他只是对自己没有兴趣。
蔷薇呆呆的坐在阵法里，看着认真看书的玄清，忽然道：“剑尊。”
陶然微微侧头，蔷薇道：“你真的像传闻中那样无欲无求冰冷无情吗？”
无论是原主还是陶然，都不是无情的人，但承认自己有情未免有点不符合人设。于是陶然摇头道：“不知道。”
蔷薇看着陶然，忽然道：“你其实真的没有感情吧，不然你怎么会对你唯一的徒弟如此冷酷。”
陶然面露不解之色，自己到底哪里表现出对赫婉冷酷了？
“你以为你抓了我回来就是在救你的徒弟吗？我早说过魔帝根本不会送你徒弟回来，我修为远低于你，所说是真是假你自能分辨。可你却偏不听我的，一意孤行的等着魔帝送你徒弟回来，你可知她在魔宫会经历什么？”
我当然知道，陶然面无表情道：“激将法对贫道也不管用。”
“你……”蔷薇气急，“谁对你用激将法了？”
陶然以为蔷薇被戳破阴谋，所以恼羞成怒。他没有理她，转身将古琴拿了起来，然后一阵令人平心静气的琴音就飘散出来。
蔷薇立刻感觉一阵牙酸，这个臭道士整天不是修炼就是弹琴。活的这样无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此时她心里气愤绝望，说话也就不太注意分寸，她讨厌陶然弹琴就直接道：“臭道士，别弹了，难听死了，再听我就要走火入魔了。”
陶然顿了一下，心说怎么会难听呢？难道她不喜欢这首曲子？想着他就换了一首曲子，这首曲子更加让人平心静气，陶然觉得蔷薇听了之后肯定就不会这么暴躁了。
谁知蔷薇听了之后，差点快要气爆了。什么意思？不觉得自己弹的难听，反而觉得是我暴躁？蔷薇看着陶然，一脸的咬牙切齿，“别弹了，更难听了，你以为所有人都喜欢听你弹琴吗？”
陶然顿了顿，忽然曲风一变。一改之前的清静缥缈，琴音更加富有节奏感，并且旋律更丰富。蔷薇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种变化，这首曲子听着不那么让人狂躁了，并且有种缠绵的感觉。蔷薇当场就愣了，这首曲子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仿佛回到了魔宫，在花园里看见一向严肃的魔帝对着那个正道女子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就算那个正道女子对他十分无礼，他也毫不在乎。那种一个人喜欢的甜蜜，还有得不到回应的酸楚……
一曲罢了，蔷薇早已是泪眼朦胧。
陶然将手放在琴弦上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曲子。”
蔷薇歪在地上道：“这是什么曲子？”
“凡间学来的。”陶然道：“很庸俗的曲子。”
蔷薇的眼泪挂在眼眶上，顿时掉下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
陶然道：“你要是不喜欢高雅的古曲，就早说嘛，何必说难听呢？”
“……”蔷薇把眼泪擦掉，心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还好他不常出门，不然在小时候就肯定被人打死了，根本没有机会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