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鸢后知后觉, 发现自己真的可能是真的中暑了, 头晕, 盗汗, 四肢无力。
“我自己来吧。”她声音微弱,此时却还惦记着, 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起来。
她不想和谢星朝过于亲密。
她没能挣脱,他已经长这么大了,莫说是现在这种情况,放在平时, 她其实也根本无法撼动他。
“我就那么恶心么?”少年轻轻的问, “让你这么讨厌?”
都这样了,首先惦记着的,还是要远离他。
虞鸢视线有些模糊, 对上他的眼睛,他眼睛里并没什么怒火,读不出情绪,只是这么深不见底的看着她。
虞鸢手脚都没什么力气,头一阵阵的晕。
她听不得他这么说话,心里难受,想说不是,唇刚张开,清凉的水已经流了进来,蔓入干涸的喉管,在这种极度干涸缺水的情况下, 身体违背了意志,她这么就着他的手,不由自主,一连咽下了好几口。
虞鸢印象里的谢星朝,应该是很不会照顾人的,他应该是被照顾的角色。
可是现在,他耐心的喂她喝水,动作轻柔,没有不耐烦,半点没有弄疼她。
旁边的俩人已经看呆了。
就这么小口小口,喝完了半瓶水,他也不焦躁,搂着她,轻轻让她靠在怀里,见她喝的差不多了,“前面有个诊所,我带你去找药。”
“……谢谢。”喝完水后,她舒服了不少,力气似乎也一点点被找了回来,她从他怀里直起身,细白的手指捏着水瓶。
想到刚才的那一幕,她虽然浑身乏力,脑子却是清醒的。
女孩雪白的面颊泛起了浅浅的红晕,说不上到底是晒的,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那去坐坐,去坐坐。”身后,徐越平推了推眼镜,“我也得去买瓶水喝喝,你水在哪儿买的?”
虞鸢站起身,腿软了一下。
她被少年直接打横抱起,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走啊。”徐越平忙叫李秋容也跟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虞鸢脸噌的一下红了,央求他,“星朝,我能自己走。”
她叫他放他下来,少年不为所动,没听到一样,就这么抱着她到了对面诊所门口,才把她放下。
她确实是中暑了,大夫给她喝了藿香正气水,叫她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傍晚,日头过了再继续走。
“大夫,我们今天还得去雨淅村啊。”徐越平说,“这就一班车到那儿,要太晚了,那不是赶不上车了?”
“对不起。”虞鸢躺在病床上,轻声说,“我拖后腿了,你们先去吧,等我能走了,再自己过去找你们。”
她面色苍白,冲他们轻轻笑了下。
徐越平莫名尴尬,“那你好好休息,对不起啊,但是我怕这一周内做不完调研。”
虞鸢并不怪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转身招呼谢星朝和李秋容,“那我们还是按计划……”
少年头都没抬,冷冰冰道,“我不去。”
“我在这陪她。”
李秋容看着他形容俊美的侧脸,脸红了一下,扭捏道,“我也不去了……师兄,我们是个团队,还是不要分开行动吧,这里偏僻,明天师姐一个人走,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了怎么办?”
徐越平哪想到是这个发展,脸青一阵白一阵,“那晚上走,还是一起走。”
虞鸢身上实在难受,不知不觉中,就这么睡了过去。
她再迷迷糊糊醒来时,身上很凉爽。
这个狭窄简陋的诊所内,只有唯一一盏风扇,被搬了过来,正对着她的方向,吱吱呀呀的吹着,刮过来一阵阵凉风。
随后,她看到他,在一旁椅子上坐着,闭着眼,似乎也是睡着了,额发被汗湿了一点,依旧唇红齿白的,只是梦里眉也微微皱着。
给她买的药和水被放在了一旁的小脚凳上,她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够到。
诊所里光线昏暗,混着各种药的味道,那把椅子很狭窄,竹制的扶手看着也有些脏兮兮的,不知道被多少人坐过了,是谢星朝本该绝对不会坐的椅子。
不如说,他出现在这种地方,原本就很违和。
虞鸢心轻轻抽动了一下,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把风扇转向他的方向,轻轻下了床。
这场中暑来得快,去得也快,到了晚上,虞鸢已经基本恢复了,这地方海拔比陵市要高,晚上温度比白天低不少,晚风一丝丝拂过,很是凉爽。
他们在外头吃了顿便饭。
正好赶上了去陵尾镇的末班车,他们的目的其实是雨淅村,但是村子里没有旅馆,没地方落脚,只能先到镇上,然后白天去村子,晚上再回来。
陵尾镇位于群山环抱之中,进山山路陡峭,外头都是不见底的山山林,虞鸢从小在城市长大,,没见过这场面,她把车窗打开了一些,清凉的晚风吹进,拂动了她的黑发。
思及白天的事情,她脸上红了红,小声对身旁人说,“谢谢。”
“不用。”他没再多说,并不乐意听她这声道谢,他已经摘了棒球帽,拿在手里把玩着,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少年神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