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光大让人偷偷地将凤霞村十六户查了一遍,尤其是这两日十六户都做了什么,哪怕十六户去城里几趟,都买了些什么,他们都问的清清楚楚。
山匪被抓之后,十六户就像没那回事儿似的,除了第二天歇息了一日,就跟往常一样忙乎着去寨子做活计。
邹光大道:“这几日,他们去城中买了不少东西,听说在寨子里开了个铺子,用牛乳做些吃食。”
“寨子也挺奇怪,就将几间屋子租给了他们,这是从前没有过的。”
“白日里村中几乎都没啥人了,老老小小一大早就走了,晚上才回来。再就是,附近村子里的迁民,不少去凤霞村的,都是拿着木头去烧炭的。”
冯安泰听着皱起眉头,邹光大啰啰嗦嗦说了一堆都是没用的话,这有什么蹊跷?农户还不是倒腾这些?
冯安泰道:“他们与衙署有什么来往?”
邹光大道:“就是去衙署做了文书,再就没别的了。”将十六户拎起来抖搂抖搂也就是这些消息,总之这些人都长在钱眼儿里似的,一天天就是干活赚银钱。要说闹腾,还不如高里正一家子闹得欢。
高正申的事,高家人整日往衙署跑,高里正三天两头让二儿子奔走着去伸冤。硬说高正申的死别有内情。
邹光大暗中提点高里正,不要弄的动静太大,他还伸冤,赵景云的眼睛说不得都盯在高家身上。
西村去了山匪,东村没有一个人冒头,赵景云能不起疑心?现在没将高家人抓起来,说不得是在暗中寻证据。
要他看,高家没几天好日子过了,这时候还蹦跶,就是嫌死的不够快。
冯安泰垂着眼睛不说话,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这件事都是赵景云暗中筹谋,凤霞村的十六户根本不知晓内情。
屋子里安静下来,邹光大心里更没了底儿,恐怕冯安泰嫌弃他办事不利。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冯安泰挥挥手:“你去吧!”
邹光大立即起身,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那,还让人盯着凤霞村吗?”
“不用了,”冯安泰道,“眼线多了,恐怕会引起赵景云的怀疑。”若是凤霞村的人真的没事,反倒闹出差错。
等邹光大走了,冯安泰这才回到书房,将京中来的消息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洮州的事在京中闹腾的厉害,太后娘娘给冯家的赏赐都少了,家里的二小姐想要将豫王旧臣都拉拢入冯家,恐怕冯家闹出什么事端来,再三叮嘱他,他可不能在洮州栽跟头。
想起冯二小姐,邹光大不由地又叹了口气。二小姐从小就聪明伶俐,得了太后娘娘的欢心,也正因为这样,性子就骄纵了些。
原本以为靠着冯家,二小姐就算骄纵,但精明能干,哪家娶她都是求之不得,谁能料到,二小姐非看上了豫王。
那位豫王的性情也是与旁人不同,太后娘娘施压,他也不肯就范,最后还闹成如今的局面,豫王一死,朝堂上、私底下对冯家有不少反对之声,太傅也借机打压冯家,也就是没有确实的证据,否则冯家想要脱身也是不易。
二小姐能顺利拿下豫王府的旧臣,他们这次也算没白费心思,没能做豫王妃,也拿下了豫王府最要紧的东西,到时候大齐的贵女中,谁又能与她争锋?
若是不能……这步棋当真走的不值。
冯安泰喃喃地道:“看来,我得留在洮州一阵子了。”
……
凤霞村西村。
杨老太弄了一盆热水,让小孙女清洗,小孙女跟着她忙乎了两日,总算将做奶酪的屋子收拾出来了。
杨老太是怎么想,怎么高兴。心里琢磨着,多亏没有被老畜生气死,要不然能有这光景?
几个大屋子往那里一摆,别提多气派。
今日他们就将牛乳都留在了寨子中,少了人手来回送,大家都觉得轻松多了。
赵洛泱低下头,在水盆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脑海中时玖就是一笑,赵洛泱脸上一块黑,一块白,不知晓的还以为她扒了鸡窝。
“怎么了?”赵洛泱道。
时玖道:“没事,瞧着好,还跟……”他一时不察,差点脱口而出,还跟从前一样。
赵洛泱将脸和手清洗干净,才琢磨出味儿来,时玖这是笑话她吧?而且他后面的话好像没说完。
“跟什么?”赵洛泱道,“你说的我没听清楚。”
时玖道:“跟外面的大花猫一个样儿。”
赵洛泱决定一刻钟之内,绝不与时玖说话了。
罗真娘正在和谢寡妇、葛氏商量。
谢寡妇道:“也不能收太多皮子,以我们现在的人手,恐怕要做不完。”
罗真娘琢磨着没有应声。
葛氏知道二嫂在思量些什么,她们现在人手是不够,但若能再找一些呢?这两日附近村中的迁民都来走动了,或许能从中挑几个好手。
罗真娘道:“我想再挑几个人帮忙,她们也不用去寨子里,就来我们村中,让三弟妹盯着她们做活计就行。每日做多少活儿,给多少银钱。”
谢寡妇听得眼睛一亮:“行啊!我之前也想过让人帮忙,又琢磨寨子不是那么好进的,咋忘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