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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磨墨(1 / 3)

康熙三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三,我立誓教导绮罗本分的第一天。

清早起身看到炕梢处绮罗尤蜷身静睡,失血的灰白唇色在雪白窗户纸的映照下,比廊下的雪人还更似个雪人,我终没踹醒她,叫她力行妾侍本分,服侍我更衣洗漱。

绮罗的状况根本不似高福禀告的无碍。夜里我不过踹了绮罗一脚,使她遵循婢妾本分,滚去炕梢冲当脚炉给爷暖脚。绮罗即发了心悸,抱着胸蜷成了一团——开始我没注意,后来夜深人静地听到她气息不对,方知她发了病。

但陶家庄这种地方哪来的大夫?

再说绮罗自己都隐忍着,不肯跟爷讨情,爷一个皇子阿哥又如何能兴师动众地给她找大夫?

总之我就这么听着,一动没动,而绮罗也自己忍着,一声没吭……

无声僵持中,我确证了一件事:那就是绮罗是真不畏死,了无生意。她之所以还活着,不过是担心连累春花跟她的两个婆子,不敢自尽。

《通鉴》曰:“人不畏死,不可慑之以罪。人不乐生,不可劝之以善。故在上者先丰人财以定其志,是谓养生”。

绮罗在意春花,因为春花跟我低头,我教训绮罗,必然是打春花下手。

春花就候在门外。

见到我,春花垂首行礼:“贝勒爷吉祥!”

我记着早前春花回避绮罗才学问题,引绮礼的话说绮罗的好不在学问,墨磨得特别好的故事,随口吩咐:“候你主子起了,请她来书房磨墨!

最好绮罗如春花所言会磨墨,不然春花一个丫头,敢撒谎哄爷,哼,就别怪爷家法无情!

……

看到廊下的仕女雪人和五彩冰灯,我又拾得些信心:死到临头,绮罗尤变着方儿的吃喝玩乐,可见是个好逸享乐脾性。圣人云人之大欲莫过于食性。但看每逢年节绮礼送绮罗许多银钱,无数吃用,就知道绮罗纵情享乐,不是节欲道学,我想绮罗归心自然也是从这两处着手。

……

地方有限,书房就设在东厢。胤祥进屋看到我盘腿打坐,下意识地瞄了眼高无庸。

“怎么?”我颇觉好笑:“担心我将春花以同谋治了?”

绮罗这个主犯我都还留着呢!

耳听我语气轻松,胤祥笑了。

“四哥,”胤祥走近我身边坐下:“姻缘天定。弟弟至今记得选秀时绮福晋在宫中佛阁抽的那支上签‘仁宗遇仙’。解曰:天地有感,应验非常,佛神护佑,得之莫忘。当时皇太后、苏姑姑都说她是个有福气的。”

“四哥笃信佛道。宫人提起四哥都说是佛爷阿哥。绮福晋现既由皇阿玛指给了四哥,这一生有幸得四哥庇祐维护,可不就和这签对应上了?”

胤祥的笑舒眉展眼,不存一丝芥蒂。我回忆选秀前绮礼为绮罗的诛心打算,指婚时宜妃对老九的阻挠,老八、老十四的推让,还有昨儿大雪促使我来陶家庄的运道,我不得不承认我跟绮罗还真似冥冥之中有点天意的缘法,点头致意:“十三弟,借你吉言。但愿她往后少与我作点气就好了!”

就不提绮罗早前隐藏面目才识,哄了她娘家上下多少人了。单说入府以来,她跟我肌肤相亲之后,掩不住容貌了,都还继续跟我装傻充愣,胡搅蛮缠,哄得我团团转,甚至于看破红尘,想要出家。

我就没见过这般心思深沉,胆大妄为的妇人。

“哪里至于,”胤祥不以为然:“依弟弟看绮福晋是个好玩爱乐的,不是那种生事自扰脾性。先绮福晋只是没得人教宫里的规矩而已。常言道‘不知者不怪’。四哥,你且观后效!”

规矩,必是要教的。

我不能重蹈早前的覆辙,再为她给欺哄。

“倒是绮礼,”胤祥一脸沉吟:“以画出名,从未曾听说音律建树。偏教出来的绮福晋精通胡琴、琵琶、歌唱技艺。”

“以郭络罗太太对绮福晋的一贯态度,无可能为绮福晋延请琵琶、胡琴、歌唱名师——即便有,也无可能越过八嫂和小十嫂的去。”

“四哥,我以为绮礼对音律也是通的。”

我点头。琵琶、胡琴、歌唱不比读书写字能纸上谈兵,必得有师傅,还得是好师傅传授,不然学再多年,都是跟这陶家庄的菊花、梅花似的,连基本的音都弹唱不准,更别提改谱作曲了。

“绮礼跟八哥交好。似八哥、八嫂每逢年节都会为乾清宫家宴排演助兴曲目。以绮礼的音律造诣和跟八哥的交情,这些年绮礼不说替八哥出谋划策了,甚至于跟藏着绮福晋的才貌一样藏着自己的音律才华——四哥,八哥对绮礼可谓礼贤下士,竭尽笼络,却换不来绮礼的倾心相交。”

老八对绮礼或许礼贤下士,但“竭尽拢络?”我忍不住冷笑:“过去三个月,全京城人都知道绮罗病重,绮礼为绮罗祈福。八弟但凡真有心,请宜妃、八弟妹跟皇太后或者皇阿玛求个指罗美看诊的恩典很难吗?”

绮罗于我只是一个是妾,孝道当头,我不能为绮罗烦扰皇太后、皇阿玛,求恩典,但宜妃、绮霞不一样,她两个:一个是绮罗的亲姑妈,一个绮罗的亲姐姐,是骨肉至亲,求恩典却是无碍。

事实上但凡宜妃、绮霞肯表露一点亲情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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