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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绝无此想?我看你们祖孙...)(1 / 3)

金吾卫上将军赵源嗣带兵赶到之时, 卫铭还陈尸于定远公府门前的台阶上,鲜血流淌凝结成了一地,定远公府大门敞开, 一旁一少年委顿于地,怀中抱着一包裹, 神色呆滞。

见此惨状, 赵源嗣探身问道:“你可是定宁将军之子?”

“是!我!她、她杀了我父!她杀了我父!”声嘶力竭,如一垂死的鹅。

挣开少年抱住自己腿的手,赵源嗣跨过卫铭的尸体,低声道:“将他带走。”

如此吵吵闹闹,还是在国公府门口, 是不怕被定远公送一个父子相聚?

在大门前站定,赵源嗣道:“金吾卫赵源嗣,求见定远公。”

守门之人连忙道:“赵上将军请,国公已久侯。”

见这人守着尸体而不改色, 再看指间有茧, 赵源嗣便知这是如今这位定远公在北疆养出的兵。

看一眼头上镇国定远公的门匾, 他解了腰间佩剑递给左右, 自己一人抬步走进府中。

定远公府正堂,卫蔷穿着一身紫色团花锦袍, 头上戴着冠,已然是要进宫的打扮,一侧胡凳上坐了一而上戴着黑铁而具的少年, 正是定远公世子卫瑾瑜。

见了赵源嗣, 那定远公世子径直问道:“赵将军是为公事而来, 还是找我姑母私事叙旧?”

赵源嗣行了一礼,道:“末将奉皇后之名, 召镇国定远公入宫自辩。”

当众射杀有爵之人,还能被这般客气地“召请”,她这镇国定远公也算是头一份了。

卫蔷点点头,起身便往外走去,卫瑾瑜跟在她身后。

骑马走出大门时,卫蔷见门前只余一滩血迹,笑了笑,道:“赵将军有心了,可曾看见那尸体?”

赵源嗣今年三十有四,能做到金吾卫上将军也是靠尸山血海堆积而成,想到自己刚刚所见那头上有一血洞死不瞑目的尸体,仍有些心惊。

“定远公……以一物贯穿头颅,实在膂力过人。”

“不过是一弹子罢了,从前乐游原上,你和我大兄不也以弓弦射弹子?”

赵源嗣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卫铮少有归京之时,可他每此回来,乐游原上总有人欢呼笑闹,打遍长安无敌手的卫二郎身后,有个他们同辈中人人人敬服的卫大郎。

十几年过去了,赵源嗣还以为自己忘了那个谈笑间一弹子击杀豺狗的卫大郎。

十几年后,他恍惚看见了另一个卫大郎。

只不过杀的不是豺狼,而是人。

卫蔷手中把玩着一核桃,笑着说:“还记得赵将军弓马极好,先父也曾赞不绝口。”

赵源嗣坐在马上,收敛心绪,低声道:“若非先定远公保举,我也不会得选往许州练兵,此等知遇之恩……”

卫蔷又一笑:“那般恩情也不需记,先父保举你,自有他的道理。”

赵源嗣除了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时过境迁,他如今能扶摇直上为三品大将,靠的是圣人诸多兄弟的血,还有世家的抬举。

这时,卫蔷说道:“赵将军,我记得你是沙陀族朱耶氏,你祖父追随太宗皇帝,以军功晋上柱国,还得赐姓赵,当年也曾在北疆与蛮族血战,后转调西北,时太宗欲打下甘州乌护,令祖为北路大将军,中途遭乌护截杀,兵败于白亭河,得一十七岁小将相救,才逃得性命,回了长安后被去职降爵,连你父都被贬为校尉。”

听骑马缓行的定远公娓娓道来,赵源嗣一家如何发迹如何衰落,仿佛皆在眼前。

赵源嗣毫不惊诧,卫家大娘子常年在北疆,旁的世家小娘子以《姓氏录》识字,她用的怕就是《武将谱》了。

“国公大人好记性。”

“好记性?”

卫蔷一勒缰绳,停下来看了赵源嗣一眼。

“真说恩情,我阿父对尔等最大的恩情不是保荐,而是早早死了,我大兄对尔等最大的恩情也非以一人之力击退数十豺狗,而是英年早逝,连着定远军上下覆灭,才有了你们这些人的出头之日,不是么?”说这话时,卫蔷还是笑着的。

竟然有这么多人、竟然有这么多人以为十几年前卫家满门血案她已全然忘了,那害死了她妹妹的人竟然敢堂而皇之登她的门。

踩着她父兄骨血得以进位的人跟在她身后喊她国公。

那些被逼到死去的人呢?

被坑杀的良将,他的马也死了。

被抹了脖子放血死在土坑里的的少年将军,有人守着一棵桂香柳在长城等他。

用全长安最灵巧的手勒死了自己的、她的阿娘。

还有她妹妹,一个长安,一个洛阳,这天下以□□之称和牝鸡司晨就要葬了她们。

她如何能忘?

她怎敢忘?

手指在刀柄上轻轻摩挲。

低着头,卫蔷仍是笑着说:“赵将军,其实您还该谢一个人,只是,她也未必想让你知道她的名姓。”

说话间,宫门前已到了。

赵源嗣双手握住缰绳,直到马不耐地喷气,他才惊醒。

看着一众禁军佩刀列在两旁,卫蔷又想笑。

先帝赐她见驾不解刀,可如今她算是戴罪之身,守门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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