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热水供应靠太阳能，这两天都是阴天，水不太暖，贺垣就没洗太久。
伸手拿衣服的时候，贺垣发现自己拿错了。
他的衣服全搁在箱子里，睡衣都是一套套摆好的，但昨天喝咖啡弄脏了睡衣，换洗以后挂阳台外边了，箱子里便少了一件睡衣。
拿进来的是两条睡裤，叠在一起了没发现。
其实直接走出去没什么，主要是现在天儿太冷了，他们浴室又在阳台，出去就得迎接冷风。
贺垣头发还湿漉漉的，穿好了下半身，将大毛巾披在肩背上，推门出去。
然后他就看见了许小澄，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玩手机，但脸朝的是他这个方向。
很奇怪。
贺垣只当无事般走出，许小澄一直拿着手机，在贺垣都快走到近前了才要收起。
但他收得不够快，贺垣直接一手夺过了他的手机。
“你干什么？还我！”许小澄惊慌得站了起来抢。
他挺大胆的，手机竟然还停留在相机界面，贺垣点进图库了，好几排全是他的照片。
用的连拍，从贺垣出浴后就没停过手。
“这什么？”贺垣冷着声问他，将手机屏幕怼到他面前。
许小澄眼神稍微躲闪，边想拿回手机边刻意笑道：“其实就是我班群里几个姑娘，都羡慕我和你同寝室，吵着闹着要看你照片…”
贺垣的脸色彻底冷了。
他就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姑娘们如果只是提一嘴还挺正常，大家基本都是嘴上说说，很少有正常人真的想窥探别人的生活**。
不正常的是将这种想法付诸行动的人。
都这种时候了，许小澄还不怕死地提议道：“哎贺哥，反正你都看见了，不如你就让我拍几…”
贺垣一手抓着手机，一手直接将许小澄抓了过来。
“哎哎贺哥！贺哥干嘛呢！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许小澄到这会儿是真怕了。
贺垣一句话都没说，寝室小就是有这点儿好处，他没几步就将许小澄拽到了寝室门口，门被一脚踹开。
外边就是二月日落后十几摄氏度的走廊，贺垣完全没犹豫，直接一手将许小澄给扔了出去。
贺垣再将许小澄手机里的照片全删了，许小澄赶紧爬起来拍门，贺垣门边的窗户打开。
看许小澄过来了，他将手机从窗口用力一扔。
手机就像块板砖，直接一板拍在了许小澄脸上，啪一声响后手机被摔在了地上，挺声响就知道惨烈极了。
许小澄急忙捡起他的手机，试着再喊了声：“贺哥，给我件外套吧。”
这人他妈给脸不要脸。
“今晚八点，来门口拿你的外套和行李。”贺垣说完，一字一顿清楚道：“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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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佳节，贺家同萧家的住宅区里一片热闹。
有钱人们都回来了，家家户户灯都点着，住宅区依山傍水，从远处看星星点点的很是漂亮。
过了今天，这个年就算是彻底过完了。
贺家又只剩了贺简一个人，煮了大锅的汤圆贺欣不回，索性端着锅上邻居家去。
“关火！关火！全都煮破了！”萧太太焦急道。
“没关系，还能吃。”萧光明冷静道。
“那你自己一个人吃吧。”萧太太说。
贺简闻见他们家也在煮黑芝麻汤圆，但听着似乎不大顺利。
他按了门铃，萧光明出来应门，依旧冷着张脸，但看上去比平时还要不爽。
“我带汤圆过来给你们欺啦。”贺简高兴地进了屋，四下看看：“你小鹅子也上学去了吗？”
“玩儿去了。”萧光明脸色又黑了几度。
萧桉已经一周没搭理过他了，从眼跟前路过了也视而不见。
但萧光明不可能道歉，他的教育方针就是绝不惯儿子的臭脾气。
“真活泼鸭。”贺简将汤圆放在萧家餐桌上，“我鹅子年初九就回学校啦，不鸡道还以为他在和宿管阿姨谈恋爱呢。”
显然萧家先生太太都没get到他的笑话，贺简只有“嘿嘿嘿”地尬笑了几声，招呼道：“欺汤圆，欺欺！”
仿佛就像贺简才是主人似的，给他们各自盛了一碗汤圆。
三人就这么相对坐着，一同吃了碗汤圆，这就算是过了个元宵节。
“都不像节日。”贺简叹了口气。
他感觉自己越老越怕孤独了，以前年轻的时候只身一人来到这个城市，心里真没什么要惦记的。
后来有了妻子，妻子去世后留下了贺欣和贺垣，这俩都被他当宝宝宠。
确实是宠坏了，过个节谁都没回来看他，尤其是小儿子，连电话都没打。
萧太太主动去洗碗了，留他们两个聊，萧光明和贺简性情差得十万八千里远，在一起却很有聊。
两个老男人坐着也没说话，隔了会儿，萧光明也叹了口气。
“小鹅子又不听话啦？”贺简一看就知道。
“他就没有听话过。”萧光明说，“我骂他，他就把我当仇人，一星期都不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