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中国古代史,自先秦神话,到魏晋南北朝志怪,再到唐传奇,宋话本,千百年的凝练之后,成就了明清的高绝艺术水准。
如果说《楚辞》是先秦神话集大成者,魏晋南北朝时的《搜神记》就是志怪的代表作。
任何脱离时代本身的文学都是无根之水,《搜神记》写人写鬼写真写幻写报应写情爱,虽然充满了超越时代的想象力,但它的本质还是建立在当时的社会政治、思潮和民风的基础上。因此,《搜神记》里的志怪故事能够广为传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受到最广大的人民群众的热烈欢迎。
比起诗词歌赋的高雅,琴棋书画的风流,这种说理简单,剧情跌宕,志怪神异的故事,最易口碑相传,也最容易在短时间内掀起全民追捧的热潮。
当然了,所谓的最短,至少也要数年以上的时间!
徐佑没那么长的时间等待,也没有那么长的时间浪费在这样一件事上,所以,他要做的,只是稍稍的改进一下传播的方式和方法!
“鬼神?”
“不错!要对付杜静之这个神棍,只能另造一个神棍出来……”
三人计议已毕,何濡和左彣正要离开,徐佑突然道:“其翼,我怎么觉得那个鲍熙有点名不副实?”
何濡停下脚步,没有做声。
“既是顾东阳派来辅佐顾允的心腹,智计谋略应该是上上之选才对。可我看他在至宾楼里的表现,一直畏首畏尾,束手束脚,毫无临机决断的应变能力,实在让人心生疑虑!”
何濡静静的道:“鲍熙此人,不需要我们过多的费神,他不是阻碍!”
“你确定?”
“我确定!“
徐佑微微一笑,道:“那就好,去吧,累了一天,都早点休息!”
左彣躬身离开,何濡出门之后又回转,坐到徐佑对面。徐佑保持着刚才的坐姿,对何濡的去而复返并不惊讶,低垂着头,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杯,没有做声。
“我跟鲍熙,是在江州刺史府时的旧识……”
徐佑抬起头,将玉杯放在桌面上,笑道:“鲍熙不是我们的障碍?对不对?”
“对!我保证!”
“那就行了,至于你跟他的往事,想必也是你心底的秘密,不需要对我说,我也不需要知道。其翼,你我相交,贵在知心,知心则不疑,不疑就不会生乱,这是长久之道,也是成事之道。”
何濡收敛了平日里的傲气,恭谨的道:“诺!”
到了午夜,窗外月明,钱堂城陷入了完全的沉寂当中。徐佑刚入睡不久,猛然惊醒过来,正要侧耳倾听哪里来的响声,左彣已经破门而入,擎剑在手,护在身旁。
“发生什么事?”
“还不知清楚……应该是有人闯了进来,被发现后正在交手!”
徐佑披衣而起,走到窗边,可以看到院内两人分开而立,其中一人,正是捉鬼灵官李易凤,另一个人却让大吃一惊,竟是那个应门的老仆。
两人不知在院中说了什么,李易凤闪身后退,到了院墙下,脚尖一点,身子腾空而起,没入墙外不见。老仆咳嗽了几声,佝偻着腰身,慢腾腾的走回了门房。
“这院子里果然藏龙卧虎,连一个垂垂老矣的奴仆都能逼退天师道扬州治的捉鬼灵官,怪不得詹文君有信心保咱们的安全。”徐佑饶有兴致的目送老仆离开,道:“风虎,回去休息吧,有这样的厉害人物把门,不会有事的!”
左彣犹豫了下,道:“要不我还是守在房内好了……李易凤既然为刺杀郎君而来,恐怕没有那么轻易放手……”
天师道的威名可不是哄娃娃哄出来的,真要是打定主意对付一个人,恐怕天下无人能够安心睡觉。
徐佑的侧脸在月光下看起来十分的柔和,轻声道:“放心吧,李易凤是来找我不假,但他不是来找麻烦的!”
左彣有些莫名其妙,道:“不找麻烦?难倒还能跟郎君叙旧不成?”
徐佑笑道:“让你猜对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左彣看了看徐佑,见他点头,过去开了门。詹文君立在门外,身后跟着千琴和万棋,拱手道:“闯入的贼子已退,让徐郎君受惊了。”
徐佑耸了耸肩,姿态异常的潇洒,笑道:“能将捉鬼灵官称为贼子的,夫人可是头一个!”
“不告而入谓之贼,捉鬼灵官又如何?自也是贼子而已!”
这话说的气派,不过气派是需要底气的,能有老仆这样的高手做门房,詹文君无疑极有底气,道:“徐郎君若无睡意,文君可否进来一唔?”
深更半夜,虽然不是两人独处,但也于礼不合,尤其詹文君丧夫一年,还在服丧期间,若是传出去,恐怕会辱没清誉。
詹文君或许不在意,徐佑其实也不在意,但他不能不考虑郭勉是不是也有这样大度的胸怀。
“夫人若是想问有了白蛇有了人之后具体的计划,我只能说天机不可泄露,过了两日,夫人自然便知!”
詹文君听出徐佑的婉拒之意,也不着恼,笑了笑,英挺的剑眉往上一扬,飒爽中透着可人的味道,道:“那就不打扰徐郎君休息了!今夜这里交给万棋看守即可,若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