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房门被关上的关系,楚忻泽没法跟之前一样清楚的听到里面在说在些什么,可是他显然是不能直接拧开房门的,以至于看不到听不到的他,这会儿在房门前急的是抓耳挠腮。
怎么办怎么办?也不知道伤是好了还是没好。
踌躇了半天,看着合拢的房门,他的头脑中忽的冒出一个想法,要不……贴着听听看,说不定能听到里面在说什么?
念头一冒出来,立刻占领了楚忻泽的大脑。
左瞟右看,右瞟左看,再三确定四周空无一人后,楚忻泽这才重新猫在墙边,作贼似的将耳朵贴到了房门上。
只是这怪异的姿势刚摆好,他忽的意识到自己这会儿出格的行为与动作。
自己这算是在偷窥吗?
想到偷窥这两个字的他脸止不住的一热,但立刻又将之甩出脑海,还顺便自我小声安慰道:“……才不是偷窥,我……我只是想听听他们说什么,如果他的伤好了,我就不用再去厨房那么脏的地方了。”
对对对,他只是不想再下厨了而已,才不是……关心那个大流氓的伤势呢,哼!
成功给自己找到个合理的借口后,楚忻泽心安理得的偷听起来。
房间中李医生已经帮人将胸带拆了下来,仔细做完检查叮嘱了一阵后,这会儿已经开始收拾着工具了。
“这段时间还是得小心,软骨刚刚愈合,比较脆弱,不要造成二次伤害,得离危险源远点……”
床上卸下胸带的纪离江穿上衣服后,正扣着衬衫上的钮扣,听到这话本是想应和的,可就在这时,自小就受过训练,极为敏感的听觉神经,忽的捕捉到了一缕来自不远门处极其细微到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
‘……不是偷窥……听听他们说什么……我就不用再去厨房那么脏的地方了……’
指尖正扣着钮扣的动作微不可查的顿了下,这是……?
顷刻就分辩出这具体是谁的声音的纪离江,心中止不住发出一声愉悦的低笑。
傲娇的小少爷今天还专程来他房门口听墙角了。
不过,既然来了,那么……正好。
将最后一颗钮扣扣完,纪离江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人道:“李医生对
千瑞好像有些偏见。”
正收拾工具的李医生动作顿了顿,随之他平静的道:“这并不是偏见,是事实。”
侧过头,他道:“何千瑞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有着世界上近99.99%的人无法企及的高点,而这般的高点却造就了一个任性妄为,嚣张跋扈,连人与人之间最基本尊重都不知道的纨绔。”
纪离江没有给出任何评判,而是听着不远处的人继续道:“我不否认何先生是一位成功的企业家,社会上公认的慈善家,但是,无论再多的殊荣,也改变不了他教育失败,溺爱的教出了一个社会草包的事实。”
收回视线,他平而淡的道:“而在当今这个社会,草包是没有存在的价值的。”
门外,正贴在房门上听墙角的楚忻泽,在完完整整听到这么席话的瞬间,火气腾的一下冒出来了。
他想大声的反驳对方,比如,他何家的总资产买下十分之一的H国都没有问题,比如他随意拿点钱出来,就能让无数人乖乖的听他的话,再比如整个H国谁的身价都没有他的高,他是何家唯一的继承人……
然而,所有想开口的话都在张嘴的瞬间怔住了。
因为,他发现他的无数比如中,只充斥着一个东西——钱。
他有数不尽的钱,花不完的钱,哪怕每天拿来当纸烧,也足够他烧不知多少天,但是同样的,他的世界中好像也只剩下钱了。
他有兴趣吗?他有爱好吗?他有家人吗?他有朋友吗?他有爱他的人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以前他还有父亲,但是现在他连父亲都没有了。
人生中的第一次,他那双向来闪耀如夏夜星辰的眼中,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听完这番话,床上的纪离江垂头笑了声,再次抬头,他道:“李医生对千瑞的评价过于武断了些。”
见到李医生不已为意,纪离江接着道:“十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千瑞,当时何先生正抱着他在何家后院的人工湖边,教四岁的他不能总跑到湖边来玩水,告诉他这里很危险,当时他听话的点头,在何先生的怀里模样乖巧的不得了。”
“何先生因为与我父亲有些事情谈,俩人要先去书房,他不愿放开搂着何先生脖子的手,最后何
先生跟他讲了很长时间的道理,他才鼓着小脸放开。”
“那天我们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他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很不开心的蹲到湖边去玩水了,我怕他掉到湖里去,劝他离远点,但是他一个眼神都不给我,最后何先生无奈极了,只能将他抱走。”
“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要何先生劝他听话乖一点说自己有事,他就会故意跑过去玩水,等何先生过来抱他,直到后来有一天何先生终于把家里的人工湖填平了。”
眼神似有些复杂,“我记得那次他再次跑到人工湖旁边,发现何先生却再也没来后,他也不理我,一个人边扒盖在人工湖上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