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楚忻泽的病不好反愈来愈严重,原因是。
“少爷,您就喝一口药吧,少爷。”阿桂端着药碗,脸上全是哀求,整整五天了,人一口药都没喝。
楚忻泽摇了摇头,只将视线放到半开的窗外,眸中没有任何光彩,像是静静等待着生命终结的到来。
药凉了,阿桂只能走出去,外间来回踱步的段辰渊一见他出来,反射性的看向他手中半分没动的汤药,眸底是整整五天来,再也压抑不住的惊与怒。
五天了,那人不想见他,他就只在外间等他睡过去了,再进去看看,可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的脸一点点瘦下去,偏偏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根本就是一心求死!
想到这,再也顾不得阿桂的阻拦,段辰渊大步走进了内间,抬眼就见到了床塌上,静静看着窗外脸色惨白似纸的人。
他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想离开他,他想远离他,他想远远的走开,可是,他不想放手,他不愿放手,放开了,就再也抓不住了。
人生中,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这般痛苦纠结过,他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他,可是他却一而再的想逃开,逃到一个没有他存在的世界中。
她分明告诉过他,只要坐上最高位置,他就有资格喜欢一个人了,他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全天下都是他的。
可是他却偏偏抓不住眼前这个人。
在这个人面前,他似乎只是个永远求而不得的人。
想到这儿,站在原地的段辰渊看着远处的人,眼底溢出点点痛苦的哀色。
楚怀钰,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怎么样才愿意留在我身边?
……
夜里,皇宫
“快点快点,别让这秽物污了大人的眼。”某偏殿后门处,一个侍卫打扮的人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作驱赶状。
那拉车的汉子听到这话,对人憨厚的一笑,立刻又快了几步,生怕白白遭了罪,这宫里的夜香可不好倒。
而那驱赶的侍卫没有看到的是,就在他跟那汉子一来一往间,一个黑影顺着门栏一闪而逝,窜进了那偏殿之内,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魏霄顺着那回廊而上,躲避着宫人侍卫,终的找到了自探子口中打听到的殿宇。
轻轻撬开窗栏,如猫儿般的跳进熏香浮动的房中,魏霄放轻脚步走到了那床榻前。
虽有夜色的遮掩,但是床上的人依旧看的出,憔悴的厉害,眉眼已不见一年前的风华,倒平染道不尽的哀愁。
魏霄还记得,一年前他离开那日,他一次次的朝那城墙上望去,希望能看到这人的身影,他以为这人到底会来送送他的,哪怕只作为曾经好友,可是心中有多少希望,换来的就是多少绝望。
这人似乎真的厌极了他,连相送的最后一面都没有。
正是因为懂了,所以整整一年来,他从来没有以私人名义主动跟京城联系过,从来没有探听过有关京城的任何消息,似乎只要隔绝开了京城的一切,隔绝开了有关他的一切,他的心真的就平静了。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多少个午夜梦回中,他会想起曾经。
这人陪他一起院中看灯,花灯节那晚,他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人的笑颜,这人被段辰邑所伤时,他不敢闭眼的守在床边,只愿他醒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自己,分明只是回京城来调查刺客一事,可是在听闻他染重病后,却到底没忍住进了这宫……
他的脑海里存了有关于这个人太多太多的回忆,美好,幸福,酸涩,苦楚……怎么可能忘的掉,怎么真的能忘掉。
似觉察到什么,人的睫毛忽的颤了颤,魏霄一惊刚想转身离开,却不想那人忽的唤道:“子乐。”
魏霄身体瞬间僵硬了,这刻,他甚至不敢回头,不敢再多看那人的脸。
他还是怕的,就像一年前离开时,他不敢看一样。
他在这个人的面前,似乎一直是这样的,小心翼翼,从来都没有底气。
然而身后却并没有过多的动作依旧是浅浅呼吸,偶尔才自唇中溢出染着痛苦的两字。
原不过是梦。
正待魏霄看着人的脸怔然的出神时,就见床上人的睫毛颤的厉害,似陷在了可怕的梦魇中,脸上交织着彷徨与绝望。
“子乐,子乐快跑,快跑。”
“子乐……,”
破碎的呜咽声中,似动物最后绝望的悲鸣,两行清泪自人眼尾而下,沾湿瓷枕。
站在床边的魏霄,听着这呢喃不清的呓语,感受着人在梦中都有述不尽的惶恐,绝望与无力,只觉得胸腔内是心如刀搅。
伸手想去给人擦擦脸上的泪,可是几次手都颤颤的,不敢真正碰上去,怕将人惊醒。
垂目,看着自己收回紧握的手,他自嘲的笑了笑。
他又何苦自作多情,当初在他面前已经够狼狈了,不是吗?
深深的看了人一眼后,他跃窗而出,准备离开,却不想一转头,竟跟双眼瞪的滚圆的阿桂撞了个正着。
去完茅房的阿桂也没有想到,转身刚准备进屋,就见自家少爷的窗户被打开了,紧接着一个黑影跳了出来。
他的眸瞪的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