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学识,哪能让孩子扑棱。
这孩子的聪明劲儿都随父亲,再怎么扑棱也扑棱不开,既然这样,以后读点书明白事理就好,至于想把书读的比皇帝的儿子还多这种事,还是别瞎胡想了。
现在听了萧荣的问话,顾玲珑笑道:“孩子还小,除了吃喝能干么。”
萧荣想了下道:“也是。”然后他提议:“要不再给他添个妹妹?”
顾玲珑没想到他会说这话,忍不住踢了踢他的腿冷声道:“姐姐都有两个了,还添什么妹妹。”
萧荣干巴巴的笑了起来,但他就是喜欢看到顾玲珑这飞扬的模样。踢他两脚就踢他呗,反正不疼,顾玲珑高兴就好。
—
秋去冬来,天气彻底变寒,萧盛的身体无碍,瞅着应该能过个团圆年。
而在今年第一场雪下过后的第二天,冷宫的侍卫突然前来禀告,说是兰妃病重。
兰妃虽然被打入了冷宫,但因为她的身份太过特殊,萧盛当年并没有苛待她,只是再也不见她而已。
当年如果不是不想让世人议论萧锦嫡子身份,皇帝怕是连皇后都要废了。
兰妃换子是事实,皇后听信谗言受尽蛊惑想要杀掉萧善也是事实。
做皇帝的有时就是这么冷漠,萧盛如此,萧锦也一样。
兰妃是他的亲生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成为皇帝都是为了他好。兰妃对不住萧善,但完全对得起他萧锦。
可兰妃在入冷宫后,萧锦一次也没有去看过她。
身为帝王,身份不能遭人猜测是一,二来萧锦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兰妃。
事情到了如今这地步,他和皇后的关系也早已出现了无法弥补的裂痕。
皇后曾经心心念念的为自己做着打算,如今看到他难免会想到萧善,难免会想到自己算计了一辈子却为算计了自己之人的儿子做了嫁衣。
现在大家之所以能维持着一个表面上的平衡,那是因为萧善直接撂了摊子。
甭管皇后有没有心思认回自己的儿子,甭管兰妃是恐慌还是侥幸,甚至包括萧锦在内,萧善对他们就一个态度,你们想干么是你们的事儿,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谁也强迫不了我。
萧善这个甩手掌柜一当,当真省了很多事。
微妙的平衡就这么一直持续着,现在兰妃病重,听到消息的人心情大抵都会很复杂。
萧锦挥退侍卫,坐在椅子上很久。
他像是想了很多事,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的时间,也许是一个时辰,他站起身。
这几天常安有病在休养,萧锦身边服侍的是太监常喜,人没有常安那么知心,好在眼里装着活。好比现在一看萧锦这神态,忙去取了白狐披风来给萧锦披上。
萧锦任由常喜给他整理衣衫,眉眼冷冽的和外面的冰雪天一样。
大雪之夜,萧锦第一次去了冷宫。
萧锦在冷宫之外站了许久,雪落在他的肩头,常喜怕他被冷风吹病,神色有些着急却又不敢轻易开口说什么,冷宫前的侍卫低着头也不敢吱声。
常喜因风雪眯了眯眼,心想要是常安在就好了,常安幼时就跟在萧锦身边,可以说是非常了解萧锦,每次说的话都能说到萧锦心里。
好在萧锦也就任性了那么一会儿,他制止了通禀之声举步进了冷宫。
冷宫里住着很多人,兰妃单独一个院子,有个贴身宫女服侍着她。
吃穿不缺,冬暖夏凉,但冷宫就是冷宫,再好的院落也就那样,人面对的常常是寂寥无声空荡的院子。
萧锦踏入院子时就听到了兰妃的咳嗽声,他走过去,宫女正在劝兰妃喝些热茶。
兰妃摇头,不经意抬眼之间,看到了门前站着的萧锦。
灯火之下,萧锦一身锦衣华服,面白如玉。
兰妃愣愣的看着他,神色复杂眸中神色晦暗不明,宫女察觉到她的异样转头看到了萧锦,她惊吓惊喜之下手中的茶杯落在了地上,宫女顾不得收拾忙去行礼。
常喜忙上前阻止她开口,顺势把人拉了出去。
兰妃躺在床上,萧锦静静的站着,许久后萧锦走到床前坐了床边的椅子上。他静静的看着兰妃憔悴了很多的脸,记忆中兰妃是明艳的,是娇弱的,是遇到一点难事就喜欢哭哭啼啼寻求帮忙的。
现在她是平静的,浑身上下充满了病态。
真要说起来萧锦和兰妃并不怎么熟悉,以前他们之间偶然说起话,也就是谈论萧善。
兰妃抱怨萧善又闯了祸惹了萧盛生气,萧锦则说萧善性格直爽并非故意如此。
现在就算是知道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萧锦仍然不知道要和她谈论什么。
他们之间牵绊最多的是萧善,可兰妃却是插在萧善心口的一把刀。
相顾无言许久,兰妃压抑的咳嗽声再次响起,她用帕子捂着嘴撕心裂肺的咳嗽一阵子,然后抬眸看向萧锦:“天寒地冻,皇上该回去了。”
萧锦垂眸,神色淡淡。
他自然知道兰妃病重,他来也错,不来也错。
只是他这些年他心底一直有个问题想亲自问问兰妃,现在借着机会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