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瓢秋人伸了个懒腰,听到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他合起桌子上成摞的卷宗,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晚上八点。
这个时间,大概椋和晓小姐已经吃完披萨。
她们现在在干什么呢,享用饭后水果?看电视?聊八卦?
鸣瓢秋人一边想着一边穿上风衣,他随意地把黄色围巾搭在脖子上,去警视厅旁的便利店里买了一份速食便当和一杯提神用的热咖啡。
付钱的时候,鸣瓢秋人拿出钱包,钱包里夹着一张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好像是在鸣瓢椋小学毕业典礼上拍的照片。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鸣瓢秋人看着照片里婴儿肥未褪的小女孩,与现在那个稚气尚存的少女对比一番。
椋似乎越长越像她妈妈了。
父母总是会怀念子女小时候的日子,并且不厌其烦地念叨那些旧事。鸣瓢秋人也不意外,尽管他还算是比较沉默的男人,但在自己妻女的面前,他觉得自己与普通男人并无区别,甚至做得更差一些。
忙碌的工作使他错过了很多女儿成长过程中重要的时光。
还记得鸣瓢椋小学的一次运动会,学校邀请了孩子的家长一起参加,他答应椋一定会去,但第二天却因为提一起突发案件不得不爽约。
当时的鸣瓢椋一脸生气地指责他为什么没有履行约定,到底是案件重要还是家人重要。
而他无法回答,只能哑然。
温柔的妻子在一旁帮忙和解,但这岌岌可危的父女关系还是在他为了调查案件作出搬家决定后,一度到达了冰点。
所幸最近椋好像交到了新的朋友,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他们之间争吵的频率也直线下降。
听椋说,这似乎是多亏了晓千秋的帮忙。
想起住在隔壁的那个女孩,鸣瓢秋人目光一黯。
连环杀人犯“开洞”已经被捉拿归案,晓千秋作为他的最后一个被害者,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却也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口,失去所有的记忆。
当陪伴家人与调查案件产生冲突时,鸣瓢秋人不是没有过迷茫,但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早一天抓住杀人犯,就能拯救更多可能被害的人,阻止悲剧的发生。
鸣瓢秋人把最后一口便当咽下肚,没有给胃消化和身体休息的时候,他迅速整理完桌面,再次翻阅起那些字密密麻麻的卷宗和资料。
高木向他小跑来:“鸣瓢警官,尸检结果出来了!”
鸣瓢秋人抬头:“怎么样?”
高木说:“死者衣领上沾染的血迹经鉴定并不属于死者本人。”
边上的佐藤说:“是在反抗的过程中打伤了‘单挑’而留下来的吗?”
高木摸摸下巴:“很有可能。毕竟除了第一个受害者是偏瘦弱的体型,‘单挑’接下来选择的几个受害者都是非常能打的空手道和跆拳道高手,这次的受害者更是职业摔跤手。‘单挑’喜欢与受害者进行肉.体搏斗,但无论他多么厉害,在与职业摔跤手对打的时候受伤也不奇怪。”
佐藤想起什么,面露不忍:“那个受害者也太惨了,全身大部分的骨头都被打断,所有的脏器全部破裂,脑浆洒得到处都是。”
高木也想起了那个足以让人做噩梦的画面,他连忙捂住嘴请求道:“佐藤警官,请不要说了……”
佐藤叹口气:“这还不如不给受害者反抗的机会,徒增绝望和折磨罢了。”
高木无比赞同地点点头。
这时,一直沉默的鸣瓢秋人道:“这是一个好消息,我们获取了‘单挑’的DNA。基因库的搜索结果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高木说:“最快三个小时。”
“好。”鸣瓢秋人顿了一下,他转向警视厅的其他同事:“各位,打起精神来,说不定今晚我们就能抓住‘单挑’!”
“是!”
抓捕“单挑”的准备工作陆续展开,警视厅的所有人都信心倍增。
作为激励者,鸣瓢秋人的内心却感到无比的厌倦和疲惫。他揉了揉鼻梁,心想或许自己真的需要休假了。
等抓到“单挑”,他就向警视厅提出休假的申请,好好陪伴妻子和女儿。
*
手机振动了两声。
“单挑”把短信内容读了出来:“晓小姐,今晚我要加班,晚饭在冰箱里,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
他挑了挑眉:“男朋友吗?还真贤惠。”
下一秒,晓千秋的手机被扔进了鱼缸里。
“单挑”笑着说:“但是很遗憾,他的女朋友永远也吃不到这顿晚饭了。”
晓千秋瞪着眼睛,她被绑在了椅子上,绳子牢牢地捆住了她的手和脚。
“单挑”拔掉了电话线,关上窗户拉好窗帘,甚至反锁上了门。
一个绝佳的不会被打扰的杀人环境。
安室透不知在哪,鸣瓢秋人今晚彻夜加班,鸣瓢太太最早也得晚上十一点回来。
不说鸣瓢太太有没有可能也被“单挑”抓住,就算她在进门前就发现不对劲,及时报了警,晓千秋和鸣瓢椋也很有可能根本坚持不到警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