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看过,听管家说是霍总匹配度相当高那个omega,当即又一个字不落看了一遍。
梁宵恢复的其实不错,平时只要正常注意休息保暖,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毕竟当初伤得太狠,两次意外下腺体几乎半废,这几年按疗程还在恢复期,天气变化总归难熬。
“不给药好些。”医生说,“物理降温,热度退下去就没事了。”
段明已急得转了八十多个圈,闻言立刻去接凉水投毛巾。
管家跟梁宵约了晚上见,转头就看着人活生生烧晕过去,愧疚不已,甚至没顾得上追问霍总是怎么出现在这个场合的,追上去试图帮忙:“段先生,我也——”
管家话音才落,眼睁睁看着他们霍总端肃沉稳不动如山,身后墙上的温度计颤巍巍降了半度。
管家:“……”
段明:“……”
“临时标记。”霍阑物理降温,进一步确认,“会不会有影响?”
“对omega方的身体健康吗?”
医生见多识广,沉稳翻看病历:“如果是普通omega,可能会因为信息素水平的波动,进而导致一些身体反应。梁先生的信息素水平始终在最低限,几乎没有影响。”
霍阑点了下头,阖眼靠回去。
管家对眼前这个局面既紧张又困惑,扯走段明,低声交换情报:“……怎么回事?”
“不知道。”段明头疼,“您刚走,一开门就是霍总了。”
霍阑单手捞着梁宵,在屋里点兵点将找卧室的时候,局面其实就已经有些失控。
段明在厨房隐蔽了半天,鼓足勇气去卧室门口听了一阵,什么都没听见。
他知道梁宵有话要对霍阑说,也清楚说这种话的场合即使是他也不适合在场,所以蹑手蹑脚出了门,跟被茫然反锁在门外的助理在花坛上蹲到了彻底天黑。
再接下来,就看见霍管家拖着霍总的私人医生风风火火往楼上跑。
段明心惊胆战冲上楼,才知道梁宵还是以往的状况,只是这次大概心绪波动太大,又来回奔波多少累着了,烧得尤其严重。
段明暗骂自己心脏,想起助理小小年纪,更不好意思多说自己是被什么猜想吓着了,拧开瓶水含混解释:“……大概就是这样。”
管家上来时已经听他说了龙涛的事,大致弄清了其中的种种恩怨情仇。凝神听过一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霍总惨遭背叛心情激愤,一时失手伤了梁先生……”
段明一口水喷在了助理的脸上。
管家惊恐:“??”
“……没事。”段明身心俱疲:“怪我心脏。”
-
梁宵退烧醒来,已近半夜。
他这次难得烧得严重,昏昏沉沉一个梦接一个梦,一阵是龙涛那间休息室里的悸栗痉挛,一阵是少年时腺体几乎要灼起的滚烫。
后来就被不知哪来的清凉裹着,一点点沉进难得的舒适安宁里。
梁宵睁开眼睛,眨了两次,察觉到不对,翻了个身。
霍阑竟然还在床边。
不光还在床边,他甚至还枕着霍总清清白白的手,还不知道为什么抱着他们霍总清清白白的胳膊。
梁宵被自己浪得吓着了:“……”
霍阑大半条胳膊都给了他,困于身高和傲人的身材比例,只能纡尊降贵坐在地板上,后背靠着床头,也睡得正熟。
床头台灯光线柔和,覆在霍阑漠然英俊的眉宇间。
梁宵心惊肉跳缓了半晌,想要进一步探索错过的剧情,试着起身。
他烧了大半宿,身上没力气,使了半天劲才扛过一阵头晕跪起来,没折腾下床,先把霍阑折腾醒了。
梁宵艰难跪在床上,眼前一黑,迎上霍总缓缓睁开的眼睛。
……
霍阑显然也没太清楚眼前的情形,沉默一阵:“不必多礼。”
梁宵:“……”
梁宵松开手,砰地扑街在床上。
霍阑身体素质远强于他,单手施力一撑,没有任何睡了半宿地板的后遗症,轻轻松松站了起来。
梁宵面朝下咸鱼状趴着,麻木地被霍总单手翻了个面,摸了摸额头温度,心情还很有些复杂:“霍总……”
霍阑整理好枕头,拎着他放在床头:“怎么?”
“……”梁宵心若枯槁:“没事了。”
霍阑替他盖上些被,视线落在他身上,眉峰蹙了蹙。
梁宵烧昏过去前,其实一直很想和他说话。
后来有些烧迷糊了,整个人不清醒,还嘟嘟囔囔着非要他在别有用心、咎由自取、算计不成、弄巧成拙四个成语里选一个。
霍阑其实想纠正他算计不成并不在成语之列,但跟神志不清的人讲不清道理,只得姑且作罢,现在还没能翻过去这道坎。
梁宵靠在床头。
他还沉浸在自己被霍总轻而易举单手翻面的惆怅里,瘫在一排软乎乎的枕头上,被淡黄色灯光一映,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安静颓然。
霍阑观察了他一阵,出声:“梁宵。”
梁宵倏地回神:“到。”
“……”霍阑按了下额头:“你那时候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