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胆跑上跑下。
后来再有这种事,就本能的不愿叫别人知道。
梁宵把枕头往怀里捞了捞,收收手臂,低低呼了口气:“没事了……”
梁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闭上眼睛。
不知道躺了多久,身上的疲乏渐渐跟夜色融在一块儿了,困意倒是消散得没剩下多少。
梁宵躺在床上,抱着枕头数羊,数到一千六百五十二只的时候,忽然听见门被人稍微推开。
极轻,一点点拧的把手。
沿着灌进来的暗淡光线推开了条缝。
梁宵心神骤提,下意识就要跳起来,想起自己是在哪儿,堪堪忍住了没动。
门口的身影站了一阵,视线落在他身上。
梁宵当初装睡被轻易识破,激起了斗志,已经全心总结了一波技巧,闭上眼睛放松全身,肩背跟着呼吸轻缓起伏。
身影静了半晌,大概是确认了他已经睡熟,放轻脚步走到床边。
梁宵逼真地抱着枕头翻了个身。
霍阑被他引得心下微提,停住动作,静了半晌,试着伸手碰了碰他。
梁宵没动。
霍阑放心了,稍稍松了口气,伸手轻轻去拽他怀里抱着的枕头。
梁宵不太清楚他们霍总为什么会半夜来抢他的枕头,想着睡熟了大抵没什么力气,象征性往回抱了抱,就松手让了出去。
霍阑大概刚冲过热水,温热水汽裹着凉润气息,交织着像是冰雪初融。
梁宵不觉意动,有点忍不住,凝神做起了计划,准备趁他们霍总不备、假装睡熟蹭上一把。
正瞄准了要动手,霍阑已经伸手掀开了他的被。
梁宵:“……”
他们霍总可能被人魂穿了。
梁宵有点不放心,犹豫着要不要不装睡了开灯看看。
霍阑并没察觉,一只手还握着他的手臂,迟疑了下,把那个枕头放在一边,自己躺下来。
霍阑动作格外轻,用自己换下了梁宵怀里的枕头,伸手将他揽在胸口,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梁宵愣愣被他折腾,胸口忽然翻搅着一疼。
梁宵生怕露馅,仓促屏息,闭紧眼睛。
霍阑察觉到不对,把人往怀里圈进来,放缓力道慢慢拍抚。
梁宵实在撑不住了,埋进霍阑肩头衣料,低低换了口气。
霍阑轻声:“我在。”
梁宵心头跟着一悸。
霍阑坐在隔壁,特意等了一个小时,算着梁宵白天辛苦,这个时间再怎么也该睡熟了,才冲了热水放心过来。
他不怀疑梁宵醒着,只担心他还没从十年怕井绳的余悸里出来,魇在噩梦里难受。
梁先生说,花叶朝夕不能见,指的是从早到晚。
夜里是不能算的。
霍阑将人揽在胸口,拿心跳慢慢焐着:“我在……”
梁宵眼底滚热。
霍阑并不会哄人,也说不出更多的话,只这一句翻来覆去轻声地说,一点点将身上的热意分给他。
梁宵心猿意马的念头没了,伸出手,把霍阑整个人严严实实抱住。
霍阑回护住他。
梁宵枕着霍阑胸肩,胸口纷杂翻覆的诸般念头一点点散干净。
梁宵又往他怀里蜷了蜷,倦意涌上来,不知不觉睡熟了。
-
翌日一早。
梁宵对着空荡荡的被窝,有点怔神。
“怎么了?”
段明进门帮他收拾,被一床的枕头枕头和枕头吓了一跳:“你终于不倒卖洗浴用品了?”
段明皱了皱眉,提醒他:“枕头是不能拿的,拿走了要赔偿……”
梁宵单手揉着额头:“我不拿。”
段明也听他保证过多少次不拿洗浴用品,不很放心,把枕头拢了拢摞在一块儿,给他看了今天的拍摄日程。
“今天有外景,你估计要骑马。”
段明翻出剧本给他念:“禁军演武,编排百戏祭春,射靶折柳屡次不中……”
梁宵已经背熟了,按着额头麻木接:“小侯爷不披甲不挂鞍,三箭连环,一个来回就掐了柳条最嫩的尖。”
段明愕然:“你连梗概旁白都背了吗?”
梁宵心疼地抱了抱自己,长叹一声:“我背的时候,没发现这是梗概和旁白。”
段明:“……”
段明拍拍他肩膀,开窗帮他通了通风,看着梁宵怏怏的没精神:“没睡好?出什么事了?”
梁宵:“段哥,你看见霍总没有?”
段明想了想:“霍总还没醒。”
梁宵今天有早场戏,比平时要去剧组的时间早,还没到霍总起床的时间。
他来的时候主卧门关着,保镖队长还特意跟他们说了,霍总这些天没睡好,动作尽量轻些。
梁宵点了下头,喃喃重复:“还没醒……”
梁宵费解:“我终于开始做春梦了吗。”
段明被他吓了一跳:“什么?”
梁宵摸了摸空荡荡的被窝,看着被自己好好抱着的枕头,又揉了揉额头。
他明明清楚记得,昨晚霍总半夜过来,抱着他睡了一觉。
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