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宵有点心虚, 欲盖弥彰, 把体温计往霍总身上戳了戳。
水银柱受到信息素召唤, 颤巍巍往下落了大半个格,在四十度二停下,不动了。
霍阑:“……”
霍阑没收了体温计,收起来放好:“烫到没有?”
梁宵不敢说话, 含含糊糊闷哼了一声, 肩背挺拔双手平放鼻观口口观心坐得笔直。
霍阑看着他, 静等了一阵,不见梁宵回应, 抬手去解他贴身的衬衫。
梁宵吓了一跳,攥着领子飞快摇头:“没有。”
梁宵迎着他们霍总的视线,咳了两声,硬着头皮承认:“红……红了, 没烫伤。”
毕竟要营造出发烧的逼真状态,不只要让温度计配合, 人也总得热些,至少要抱起来有病情的沉重和压迫感。
梁宵顾此失彼,一时大意,被霍总从其他方面的沉重和压迫感上发现了端倪。
霍阑看着他, 按了按眉心。
梁宵少年时身体亏损太过, 信息素爆发的后遗症也依然没能彻底恢复。霍阑不敢放松,因为梁宵的病情担心了十来天,光检查就叫医生做了好几次。
医疗小组都建了两个, 针对梁先生每天回酒店生龙活虎发高烧的情况讨论了十来种假设。
……没有任何一种假设考虑到了热水袋。
霍阑前些天抱梁宵的时候觉得有些压手,隐约察觉出了端倪,想着梁宵这些年难得任性折腾一回,也配合着没有戳破,陪他胡闹了几天。
可热水袋的数量越来越多,再不制止,体温计说不定就要被烫炸了。
霍阑摸摸他的头,压了压脾气:“怎么放了这么多?”
梁宵老老实实承认错误:“物理降温的时间能长一点儿。”
毕竟除了人文关怀寝食同步,还需要物理降温,物理降温的主要途径就是他们霍总抱着他下雾。
两个人抱在一块儿,时间越长,能做的事就越多。
梁宵自认经验丰富,坚信等热水袋加到六个,就能把他们霍总拐到车上焊死油门。
梁宵把自己想得有点烫,嘴角不自觉咧了下,尽力严肃压回去。
霍阑:“……”
霍阑用力按着额头,深吸口气。
他忽然有些担心,如果不是信息素的种类实在太特殊,梁宵说不定会买一瓶同款信息素香水,每天晚上八点准时进入发情期。
“……”梁宵喉咙动了下,难以自制地有些意动了,尽量不着痕迹摸过手机,点开购买软件搜了搜。
霍阑一阵头疼,没收了他的手机,和温度计一起收好:“我不是——”
两人挑明过往之前,霍阑始终发乎情止乎礼,既是不放心梁宵的身体,也是始终心中不安,想给梁宵最后留下个来去自由的选择机会。
他愿意同梁宵亲昵,也愿意亲力亲为照顾梁宵,从不觉得有什么辛苦。
该说的都说清了,他和梁宵也已是一家人,更亲密的事自然迟早也是要做的。
……
可也不能靠往身上塞热水袋连续发烧半个月。
霍阑这些天也隐约听见了管家他们暗中议论,压着雪意半蹲下来,抬眸轻声:“我不是不想。”
梁宵轰的一声,烫得不会动了。
“以为你生病,我更不敢乱来。”
霍阑看着他:“你必须先养好身体,养好之后,我们再说别的。”
梁宵连着被迫养了半个月,自觉已经健康得不行,张了下嘴想说话,迎上霍阑格外严肃的眸色,心里也跟着一软。
梁宵耷拉下来,老老实实:“好。”
霍阑握着他的手,倾身在他唇上碰了碰:“等你身体好了,做什么都可以。”
梁宵咽了下:“好。”
霍阑终归不放心,解开他身上衣物,仔细查看了被烫红的地方,确认过的确没被烫伤,拿过睡衣替梁宵一丝不苟换上。
梁宵伸着胳膊,老老实实让他往上套袖子,小声叫他:“霍阑。”
霍阑细致理好衣襟,抬眸看他。
“没生气吧?”梁宵顺着床沿滑下来,跟他头碰头蹲在一块儿,“看你这几天太辛苦……想闹闹你,让你换换心情。”
梁宵弄巧成拙,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不闹了——”
霍阑轻声:“我知道。”
梁宵微怔。
霍阑揽住他肩背,稍一使力,把梁宵整个端进怀里,席地坐下。
梁宵:“……”
他怀疑他们霍总迟早能把他端起来扔着玩。
梁宵腾云驾雾换了个体位,堪堪坐稳,随遇而安地盘在了他们霍总身上。
霍阑心跳沉静有力,梁宵离得近了,听着胸口清晰恒定的敲击,声音也不自觉跟着放轻,在他颈间贴了帖:“怎么……就知道了?”
“一直知道。”
霍阑阖眼,抱着他:“你觉得我辛苦,总会想办法,让我高兴一点。”
他说的太清楚,梁宵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主动承认:“这次主要是我想。”
毕竟霍总的车速控制得过于稳了,无论到哪一步都能一丝不苟严格刹住。
就比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