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从窗户外斜射进祠堂,把灵桌上一层一层并排打挤灵牌照得反光,每一个灵牌上,名字开头刻着统一‘诸葛’二字。
诸葛清英跪在地上仰头望着他们神情是茫然而麻木。
他还穿着昨晚打斗时弄脏衣服和裤子,脸色因为受伤和熬夜显得苍白,但年轻身体仍旧腰身笔直,看不出一丝疲惫懈怠。
一道黑影出现在祠堂空旷清冷地面上,诸葛明昭杵着拐杖慢慢走进来。
“反省得如何了?”他站在诸葛清英身旁,同他一起看着前面层层叠叠排位。
诸葛清英面无表情道:“是我错,是我行事冲动,才会一时疏忽,让异族人有机可乘,入侵异管局。”
诸葛明昭叹气:“清英啊,你一向是个稳重懂事孩子,从小到大,爷爷都对你非常放心,但是这一次,实在太莽撞了,你要时刻谨记,咱们诸葛家人身上背负重任不容许我们任何携带私情,即使对方是我们诸葛家灭族仇人,也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因为稍有差池,便会让人族和异族之间天平倾斜,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爷爷。”年仅二十二岁青年低下了高傲而桀骜头颅,把隐忍和不甘深深藏在眼底。
他明白诸葛家每一个抉择对人族和异族人之间影响至深,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责任为落到诸葛家头上。
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诸葛家世世代代献祭一般维护这个平衡,却还是被异族人仇视,招致灭门。
诸葛明昭看着他头顶,神情变得微妙:“但你昨晚终究为你父母和叔伯复仇了,心里感想如何?”
诸葛清英脑海里回响起了花春死前话:“记住这种手刃仇人感觉,你会一辈子铭记。”
以及她那一首断断续续儿歌。
他心里顿时如鲠在喉,沉默半晌摇头:“没有感想。”
诸葛明昭眼底闪过无尽失望和鄙夷:“跪了一个晚上,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是,爷爷。”
诸葛清英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一堆令牌,转身出去。
若大祠堂里只剩诸葛明昭一人,他继续盯着那些令牌,许久之后讥诮地笑了:“你们就是这样世世带带教导我诸葛家子孙吧,被那些异族人踏在头顶几千年,还要隐忍,服从,认命,简直可笑!滑天下之大稽!我诸葛家人不需要活得这么窝囊!”
回到房间,诸葛清英面无表情解开衬衣扣子,从领口到腹部,锁骨和腹肌毕露无疑,然后他拿起换洗衣服去洗手间洗漱,十几分钟后就整个人干净清爽走出来。
发梢湿得滴水,他拿着毛巾擦,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异管局电话十万火急:林继风和赵竞越粉丝被两人死惨状刺激到了,现在正聚结大批在围在异管局门口,拉着横幅抗议,要求异管局给一个合理说法。
事态严重,各大媒体争先报道,连上层领导都惊动了,已经不是他一个主任能平息。
快速换好衣服,他来到房间打算通知诸葛明昭这个坏消息,不过诸葛明昭已经早就知道,并且准备好,从头到脚一丝不苟,一声令下:“走吧,去局里。”
“是,爷爷。”
两人快速出门,坐进车里赶往异管局。
异管局局长出面,所有粉丝和媒体蜂拥而来把他围在其中。
“请大家不要着急,目前杀害两们死者凶手正在逃逸,我们正在全力追捕,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绝不姑息……”
网络视屏里,头发苍白七旬老人面对镜头阵定自如,他态度谦和语气陈恳,但仍旧难以平息网民愤怒,弹幕里全是异族人去死或原地处决诅咒和谩骂。
姜黎收了手机,一拳锤在姜斗头上:“看你们惹好事!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去做烧饼,立刻马上!否则我就把你们交出去,你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姜斗原本还在为自己颜面做最后抗争,但是看到这个视频后整个人都萎了。
他低下头,欲哭无泪:“爷去做烧饼还不行吗?爷只是扮他们玩,又没真杀他们,怎么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呢。”
姜黎:“活该,谁让你不带脑子玩。”
半个小时后,姜斗和阿森分别用洗颜珠幻化了那对中年夫妻模样,扭扭捏捏地从房间里出来。
姜斗为了维护自己最后尊严,只能幻成那个下巴下长痣中年男人。
而阿森更是连尊严都抛弃了,直接玩起了反串。
见到两人,第一个笑得合不拢腰是姜英俊。
小家伙盘腿坐在沙发上,笑得大牙都快掉出来:“舅舅,你和阿森好丑哦。”
姜斗当即气得脸红脖子粗:“臭小子,看爷不收拾你!”
小屁孩儿直往姜黎身后躲:“打不着,哈哈,你过来呀。”
姜黎把人护在身后,笑骂:“你打一个试试?”
姜斗:“……”
姜黎挡在前面,他哪还敢过去,狠狠挖那小屁孩儿一眼就对阿森道:“走了,媳妇儿。”
两人肩并肩畏头畏尾地出门。
姜黎冷声叮嘱:“你们两个老实点,阿森好好看着他,我随时来查岗。”
阿森顶着一张大妈脸:“是,首领。”
见人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