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一下，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咳咳咳，咳咳。”
容凤立刻伸手抚上他前胸，可是他连心脏都露在外面，这举动根本毫无作用。
林老板举起完好那只手，阻止了他。
“阿凤，这么多年，你受苦了。”林老板声线已经有些不稳，他死死盯着自己儿子，用尽全身力气，“爸爸从来……没有给你过你真正想要，希望这一次，我能帮你一次。”
“池芯，林某唯有一个请求。”他没有回头，用颤抖声线一字一顿，“那天晚上回到市场，你答应我事，你要做到。”
池芯一愣。
“如果你做不到，我将化成厉鬼，生生世世纠缠于你。”
林老板一眼都没有看向池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一直看着容凤，他目光空茫，隐隐含着一丝期盼。
容凤面色痛苦，他胸膛剧烈地起伏几下，艰难地张口：“爸……”
林老板似乎达成了什么夙愿，他浑身力气猛然倾泻出来，瞳孔里焦点一点点地消失了。
裸/露在外半颗心脏逐渐停止了跳动，他嘴角上扬，脸上是从未有过慈爱和欣慰。
林老板死了。
容凤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他缓缓地垂下头，将额头抵在父亲残破胸口上，嗓子里挤出剩下那个字。
“……爸。”
池芯眼眶有些发酸，她别开头，看向其它方向。
郁襄正在比比划划地和领头白蚁作交流，但是从双方反应来看，他们谁都没听懂谁。
列昂尼德不断地想往这边看，都被陈邢掰过了脑袋。
姜从筠坐在一旁休息，永宁低垂着头靠在一棵树上，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爬升朝阳照射在这片土地，覆盖住所有绝望和死亡，抬头看去，天还是湛蓝。
就像这些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池芯在留下来陪伴容凤，和留他一个人和父亲告别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沉默地向其他人走去。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上次回古城时候林老板都和她说了什么，想来想去，也只是那一句“拜托你照顾他了”托孤之言。
先不说容凤需不需要人照顾，单单只是为了这一条，应该不至于要变成厉鬼，纠缠她生生世世……吧。
池芯摇摇头，将容凤从“好友”分组拉进了“至交好友”里。
看到池芯过来，所有人加上成群蚂蚁，一齐转过头来看向她，这场景，不是一般壮观。
池芯顿了顿，走到姜从筠身边，压下她要起身动作。
她到来彰显着某种事实，郁襄故作夸张表情沉了下来，“已经走了？”
池芯无声地点头。
气氛一时低迷下来，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和池芯一样，对那个狡诈商人观感十分复杂，但现在人已经死了，他们唯一在意，就是容凤感受。
池芯不习惯这种低沉气氛，她向周围看了看，一直在和郁襄说话那只大白蚁似乎意识到现在情况不对，乖乖收缩着触角等在旁边。
她上前去握住对方触角。
“尊贵合作者，你还是这么强。”
听到白蚁话，池芯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只，难为她对白蚁有些脸盲看了片刻才认出来，这正是当初把他们从婴儿房带到蚁后面前领头兵蚁。
“是你呀。”池芯讶然，“辛苦你们了。”
领头兵蚁屈起前腿，做出个类似人类行礼动作，“我等奉我后命令，前来清缴敌人，现在敌人已经消灭，我等可以回去复命了。”
因为有它们存在，逃出来丧尸和变异丧尸没有一只扩散出去，全都被击毙在此。
池芯对它微笑：“替我向蚁后表达感谢和问候，还有那只小若蚁。”
“是我等需要表示感谢，你为我们消灭了最大威胁，从此我们可以在此处重新筑巢，安居乐业。”
池芯摸摸它触角，“祝你们以后安好。”
领头兵蚁晃晃触角，大概是表示收到意思，它发出一阵人类听不到波频，所有白蚁迅速向它聚拢。
在对池芯进行告别之后，白蚁大军浩浩汤汤地向远方走去。
容凤告别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当白蚁们离去不久，他就抱着林老板尸身来到了众人身边。
除了他已经变成红色眼白，这个男人从头到尾没有任何迹象表现出，他刚才经历了多大悲痛。
“人到齐了，我们就说一下接下来计划吧。”景修白说。
大家表示同意。
没有一个人因为容凤父亲刚死，而对他做出过多安慰或者同情，池芯发现，当众人都神色正常时候，容凤紧绷身形反而微微放松了一些。
“按照之前打算，我们要想办法越过汪洋，直接去A国实验室。”景修白说，“目前计划不变，去寻找疫苗和血清，仍然是我们现在最重要事。”
“我们怎么去？”池芯问，“别看我，我真没装船。”
郁襄满含期待眼神暗了下去。
见他居然真有这种猜测，池芯抽了抽额角。
“我们先回乌姆尔，边境靠海，那里一定有售卖船只商贩。”景修白说。
“可以。”池芯赞同，“正好我武器库存也消耗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