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王悍一直睡到快中午才醒。
昨晚着实太放纵了,一百多个村民轮流敬酒,他竟然来者不拒。
即使酒量滔天,也扛不住车轮战啊。
王悍都不记得什么时候结束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等他打开门,发现万战斧三人已然将院内收拾干净,所有东西全都恢复原样。
三人见王悍出来,便同时起身,“先生,东西全都收拾好了,你洗漱之后咱们就可以上路了。”
“嗯。”王悍抬头看了一眼柳溪川的家,那里房门紧闭,不知道是不是又出去钓鱼了。
“先生,别看了。”
祝晓磊开玩笑似的说道:“我一直盯着柳老呢,他早上没出门。”
“昨晚柳大儒喝了不少酒,多睡会也是应该的。”云童殷勤地将脸盆端到王悍面前。
洗了把脸,王悍觉得清醒了一些,便大手一挥,“正好,咱们现在出发,还能赶到镇上用餐。”
“先生,不再去见见柳大儒了吗?”云童有些不舍。
这可是他和祝晓磊的任务,要是连王悍都完不成。
真不知道还有谁能把柳溪川请上山了。
“罢了,君子不强人所难,就这样吧。”
嘴上这么说,王悍心里依旧觉得有些遗憾。
不过这老家伙着实固执,他不愿放下芥蒂上山,王悍连绑他的心思都没了。
“走吧。”
主仆四人,骑马而行。
“王先生,这就要走了吗?”
沿途的村民都有些不舍。
昨晚的全鱼宴,是他们人生中最畅快的一次。
这样的大财主可不多,要是王悍能多待两日,兴许还能再品尝一次王悍的手艺。
“哈哈,家里有些忙,便不待了。”
王悍坐在马上,一路笑呵呵的冲着周围的村民拱手。
这时候。
孝儒与石头两人拦在马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咣咣咣地磕了三个响头。
“小先生,娘说了,让我以后报答救命的恩情。”
孝儒眼巴巴地说道:“求先生留下姓名和地址,等我长大了,一定去找先生。”
王悍略微沉思,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知道青云山吗?”
“知道。”
石头快人快语,当即说道:“娘说了,青云山上的土匪可厉害了。”
“哈哈哈……”
王悍苦笑,“如果你们有机会,不妨去青云山看看,现在已经没有土匪了。”
“当真?”石头眼睛一亮,“先生,青云山是什么样子啊?”
“这得等你自己去看了。”
王悍点头道:“去了青云山,只要说是来找王悍的,你便能见到我。”
“啊?”石头瞪大双眸,“先生当真不是在吹牛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王悍挥舞缰绳,赶马而行。
而石头与孝儒对视一眼,都有了去青云山看一看的想法。
“原来王先生是青云山的人啊。”
“你们别瞎说,青云山现在可不是土匪窝,我听大封村的表嫂说,青云山的什么护卫队去招人了呢。”
“听说只要愿意去青云山干活,不但管吃管住,还给月俸呢。”
“没错,我也听说了,我有个亲戚就在山上,一个月能拿二两银子呢。”
“嘶,二两银子,怕不是在吹牛哦。”
王悍听着身后传来的议论之声,心里稍微安慰一些。
他相信,随着护卫队的脚步走遍整个凌州郡,百姓们自然会改变对青云山固有的看法。
届时,不知那位柳大儒是否愿意上山呢?
正低头思索时,耳边忽然传来云童激动的声音。
“先生,快,快看……是柳大儒。”
王悍猛然抬头,果然看到柳大儒盘膝坐在村口的一块石头上,双目紧闭,似乎并未感受到王悍的到来。
“不会出事了吧?”
王悍翻身下马,踱步来到柳溪川面前。
刚想伸手试一下还有没有气息,柳溪川便睁开了双眼,“敢问小友,如何看待当今的大乾?”
王悍顿时醒悟过来,这是考验呢。
沉吟片刻,王悍凝声说道:“大乾没救了。”
“嗯?”柳溪川思来想去,想过无数种答案,但却从未想过,竟然有人如此胆大。
“老先生不愿进京为官,莫非还看不透吗?”
一个反问,顿时将柳溪川的思路彻底打乱了。
是啊。
若非对庙堂失望,他又怎会真的淡泊心性,蜗居在这方寸之地,荒废了一肚子的墨水?
读书,学问。
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整个天下的黎民百姓。
柳溪川目光暗淡的问出了下一个问题,“小友的青云山,可否让天下百姓归心?”
如果王悍的言论胆大。
柳溪川的这个问题就是荒谬了。
天下归心?这不是在问王悍有没有当皇帝的想法吗?
争霸天下,看似很霸气,其中滋味却难以言喻。
打天下难,坐天下更难。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