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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等到今天她要为小皇孙治疗眼疾时生病。
若说没有阴谋,虞昭绝不相信。
小皇孙是太子嫡长子,帝后心尖宝,相比起德妃,孰轻孰重虞昭看得清楚。
她朝那宫女行了一礼,说道,“我此番来到宫中是为了给人看病,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德妃娘娘若果真是急症,请御医比我来得更快。”
“更何况……医者眼中只有病人,不分男女,御医们更是明白这一道理。”
“你还是快去找御医吧。”
那宫女有些傻眼,她领了命令来请虞昭,本想着喜滋滋地完成任务领赏,未曾想虞昭竟然把她给拒绝了。
德妃跟了皇帝不少年了,二皇子寿王就是她的儿子,加之卫家撑腰,那宫女自从跟了德妃后顺风顺水,哪有人敢拒绝她。
“请你去的可是德妃娘娘!我家娘娘若是因你之故而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得起责任吗?”
太子妃身边的大宫女微微蹙眉,有些怀疑这宫女到底是不是德妃娘娘宫中的。
那宫女想去拉虞昭,就在这时有一道熟悉男声响起。
“虞小娘子!您怎么还在这儿呢!”
扭头一瞧,虞昭发现来人是长吉。
微微一顿,虞昭几乎无法克制的将目光看向四周,寻找那个人影。
只可惜,她什么都没看到。
她已经和萧承安有七日没见过面了。
萧承安扎针频率下降,每十日扎一次将毒逼到一处就可。
拒绝萧承安时,她才为萧承安扎过针没多久。
没有看到萧承安,虞昭竟难以遏制地产生了些许失落的情绪。
紧接着,虞昭骤然回过神来,有些懊恼。
‘我究竟在想些什么?’
‘已经拒绝了他那么多次,他就算是再喜欢我,也绝不会再死皮赖脸地缠着我。’
‘我怎么还能再去想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在不远处?’
虞昭将心中纷杂情绪赶走,望向长吉关切的视线。
她勉强一笑,“正要去东宫。”
“虞小娘子!”德妃宫中的宫女不由得加大了声音。
长吉看向开口宫女,“你看着面生,东宫新来的宫女?”
那宫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大宫女当即将这宫女的身份与来由告知了长吉。
长吉听完,冷笑一声,“德妃娘娘生了病你不去请御医,偏生在这儿专门堵虞小娘子,倘若耽搁了虞小娘子给贵人治病的时间,给你五条命都不够赔的!”
那宫女脸色顿时煞白,忙躬身,“我……我……”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长吉哼道,“虞小娘子尽管跟着大宫女去东宫就是,再有这等人拦您,您谁都不必搭理!”
大宫女冲着那宫女冷哼一声,对虞昭说,“虞小娘子咱们走吧。”
虞昭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长吉,这才离开。
长吉打发走了那宫女,抄了另外一条路抵达东宫,跟上自家主子的脚步。
他殷切说道,“王爷,都解决了。”
“是德妃那边来的人,说是请虞小娘子去为德妃娘娘治病。”
“小人教训了她一通,虞小娘子走之前还瞧了小人一眼,也不知是不是猜出来是您再给她解围呢。”
萧承安面无表情,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谁在给她解围?”
长吉迷茫,“啊?”
您让我过去,难道不是为了给虞小娘子解围吗?
萧承安一身月白绣竹纹圆领袍,身形俊美挺拔,眉眼清雅矜贵,透着让人不敢接近的冷淡。
“小皇孙治疗在即,虞昭为主治,她被绊住脚,最后受难的是乾儿。”
萧承安语气含冰,好似根本不关心虞昭会不会受别人的威胁,眼里只有小皇孙一般。
长吉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是这样吗?”
“你以为如何?”
不等长吉回答,萧承安越走越快,脸色沉凝得可怕,“难道她虞昭拒了我一次又一次,我还恬不知耻地追上去帮她?”
“我是那等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本王堂堂安王,何须下贱到如此地步,为了一个铁石心肠的女子连脸面都不要!”
长吉听得诺诺不敢言。
“王……王爷……”
萧承安眼底带着浓郁的不耐烦,冰冷扫过去。
接着,他表情一凝。
不远处安静站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少女,未施粉黛,清丽如出水芙蓉,她发鬓间别着一朵造型别致的黄花。
双瞳黝黑如墨,仿佛黑曜石般漂亮。
虞昭……
她何时来的?
都听到了什么?
二人远远相望了片刻,萧承安双手负背,下巴轻抬,一副高傲,冷峻,居高临下的姿态。
虞昭沉静的听完了萧承安那发泄般的话,沉默了许久。
她轻轻行了一礼,背着又重又大的药箱,低下头,一言不发地离开。
萧承安看着她的背影,下颌紧绷,酝酿的冷硬之势在这一刻几乎攀升到了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