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虞昭的心思并没有完全放在这上面,时不时就要往窗户上看一眼,约莫半刻钟,她停下笔,问画锦,“几时了?”
“昭姐儿,戌时三刻了。”
虞昭哦了一声,起身将窗户打开了一些。
然后继续誊抄脉案。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片静悄悄,竹叶被风吹动,落在窗上摇曳晃动。
零碎的斑驳忽然多了一重浓厚,虞昭的心思已经沉入脉案里,并没有发现外面的异样。
萧承安就站在窗口,隔着那一条缝,看着虞昭坐在书桌后,腰背挺得笔直,垂着的脑袋上有流苏在发间摇动,侧脸弧度柔和,眼皮往下压,睫毛投下暗影。
她执笔写的很快,因为早已将这些脉案熟背于心,重新组织语言的誊抄并没有太多困难。
半晌,他敲了敲窗户。
响动让虞昭抬起头,窗户被打开,萧承安站在窗户外,问她,“我可能进去?”
他倒是懂礼貌了,爬窗前还知道问上两句。
“你来干什么?”
萧承安回答,“答应你帮你誊抄就不会失约。”
虞昭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说,“进来吧。”
萧承安似乎真的只是来给她誊抄一般,进来后就自觉找了个椅子,坐在虞昭对面,也不对她做什么,只问,“要抄哪些。”
虞昭就将之前写好的那些纸张递给他,“放置的顺序是反的,你要从最后一页倒着往前抄。”
萧承安嗯了一声,将纸接过来,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包东西,随便放在桌子上,往虞昭所在的方向推了推。
那是萧承安曾经给她买过的京城最好吃的糖葫芦。
虞昭还能给闻到里面糖霜的香甜,她顿了顿,说,“不是已经闭市了吗,你在哪买的?”
萧承安若无其事的将纸张顺序调好,说,“买的最后一份。”
虞昭眼中闪过了狐疑,真是这样吗?
二人倒是没有太多交流,只面对面坐着,整个书房里只剩下他们换纸和磨墨以及烛火炸开小花的动静。
京城某处小院子里。
从小就跟着父亲做糖葫芦,自认为京城做糖葫芦第一没人敢说第二的卖糖葫芦商贩叫苦连天。
“这小安王惯会使唤人,这都几时了!还让人起来给他做糖葫芦!折腾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虞昭写了好半天,手都有些酸了才停下来,将那油纸包内的糖葫芦倒进已经吃完了的点心盘子里,白透晶莹的糖霜看着便诱人得很。
她吃了一颗,甜中带酸的口感让虞昭有些停不下来。
将盘子往书桌中心推了推。
萧承安听到动静,抬头,和虞昭的视线对上。
凤眸内神色变得柔和,薄唇微微上翘。
这小娘子在与他分享呢。
小娘子轻轻哼一声,只当没看到他,喝了一口茶水,皱了皱眉,把茶碗放下。
萧承安尝口茶,发现这壶茶已经凉了,左右瞧了瞧,把茶壶拎上,往外走去。
没多久,他提着茶壶回来,给虞昭换了一杯茶。
二人忙活了大半宿,才写了一小部分。
虞昭有些腰酸背痛,萧承安看她捶腰,按照他的习惯,本要说“我要给你揉揉吗”,可话到嘴边,他又硬生生给换成了,“睡觉前让你的婢女给你按按。”
说完,萧承安站了起来,“明天晚上我大概能早些过来。”
“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萧承安就果真离开了。
虞昭看着他离开,只留空荡荡的书房以及敞开的窗户,一时间有些哑然。
他竟然如此遵守字据上的承诺。
虞昭一时间还有些不敢相信。
一早,虞昭还没睡醒,就被人给直接拉了起来,巧娘满脸喜意,高兴说道,“昭姐儿!来圣旨了!”
虞昭:“?”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拉着到了前院跪下听旨。
掌监具体说了什么,虞昭也没怎么听清,只是等他嘴巴张张合合了半晌,接两侧的人就开始恭喜她。
“恭喜昭姐儿,以后你就是郡主了!”柳叔还有些不敢相信,“陛下竟然这么快就封您做了郡主,看来他并没有将那些流言……”
柳叔话还未说完,就听巧娘重重咳嗽。
柳叔想起了什么,立刻闭上嘴。
虞昭揉了揉脸,含糊不清的问,“什么流言?”
柳叔一时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就不开口说那些话了。
一众人面面相觑,虞信说道,“这事就算瞒着堂妹她总有一日也会知道的。”
闻言,虞昭看向虞信。
“堂妹,自从你换药方的事情在京城传开之后,就有人说你是抄了沈婉如的药方,改换成自己的。”
“现在那些贵女们都说你为了霸占功劳,才故意换药方,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沈婉如得到功劳。”
虞昭给气醒了。
“那两个方子用的都不是相同的药材,我怎么可能抄那张方子?”
更何况沈婉如拿出来的方子本来就是她写的,现在这种谣传算什么?
她自己抄自己?
“那些人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