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嘴里灌。
吃得狼吞虎咽。
虞昭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吃,等她吃完一碗,就要将饭盒里的其他东西都大快朵颐的不管不顾宅子塞进嘴里时,虞昭挡住她的动作。
“先喝药,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女子抿着嘴,好半晌,这才拿起碗,将里面黑乎乎的药给喝了。
虞昭又掰了一小半的饼给她,“今天就先吃这么多,你还未康复,不能吃太多。”
等女子吃完,虞昭这才问她,“你叫什么?”
似乎得到了饱腹和久违的理智,女子低低说,“葭娘。”
“葭,蒹葭的葭么?”
葭娘讷讷点头。
虞昭问,“你还有什么家人吗?”
葭娘:“……我的孩子,还有我的夫君。”
“女大夫,他们都在渝州,您能将我救出来,能不能将我的孩子和夫君也救出来?”
葭娘的情绪忽然难以控制的崩塌,急切地抓住她的衣袖,眼底全都是对渝州的害怕。
“那里的人全都疯了,全疯了。”
虞昭扶住她,递给她一个帕子,低声说,“你能告诉我,渝州现在都是什么情况吗?”
葭娘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将渝州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虞昭。
最开始齐王到山南道时,渝州过的安居乐业,很是太平,葭娘就住在渝州城,嫁的夫君在渝州城内有两间铺子,经过夫妻二人的经营,过的十分顺遂。
渝州上任知府升任,校尉平迁,新知府与校尉任职后,他们事事听从齐王的话,将整个渝州戒严,说城内来了一个江洋大盗,十分危险。
官兵们搜查渝州城内所有百姓家里,能抢的抢走,能顺走的就走顺走,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渝州城内百姓怨气载道,知府又出来安抚,说天冷,官府给百姓们都准备了羊汤暖身。
平白得来的便宜,除了那些大族们,其他平头百姓,自然是想占一占的。
这一碗一碗的羊汤被百姓们端走,喝掉。
起初他们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百姓们的脾气变得暴躁了一些。
城中大户施粥,大肆宴请渝州城商贩,正当众人都以为渝州要恢复以往的平静时……一夜之间,睡醒的人被枕边人掐死,被至亲拎着斧头砍死……
等他们清醒过来时,看到眼前的血腥,亲朋好友的死,所有人都疯了。
“我们都被带进了府衙大牢……能看到里面关了许多人,还有很多没有中毒的人,官兵,他们把府衙大牢把控的很严密,里面关了多少人,我也不清楚。”
“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做的!”葭娘眼底迸发出浓重恨意,泪水崩堤,“是齐王!他想炼制人蛊作为军队为他效命!是齐王害了整个渝州!”
葭娘一阵后怕,抱着瘦弱到没有肉的身躯,唇瓣发抖。
虞昭心中一阵阵发寒,“拿人蛊做军队?”
齐王这是什么脑子?
这种毒只会让人失控,怎么可能控制得了?
他还想让他们成为军队?
他没病吧?
葭娘重重点头。
虞昭又仔细问,“渝州城内的人,中了毒后,偶尔还会恢复清醒?”
葭娘颔首,跪在虞昭面前,“大夫,我夫君和儿子一定也在那里关着……您救救他们吧!”
虞昭扶起她,“倘若让你向陛下说明这一切,你可愿意?”
葭娘一愣,与虞昭的视线相交,看到她眼底的认真,葭娘竟从一个小娘子身上感受到了安全。
她咬着唇,泪水在眼底氤氲,“我愿意!”
虞昭又叮嘱了她几句,这才离开。
门外,将虞昭和葭娘说的话完完全全听清的萧承安,虞昭一出来,只是瞥一眼,就知他心情不好。
虞昭便走过去,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轻柔力道让萧承安回过神来,他侧头对着虞昭勉强笑了笑。
萧承安反握了下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朝莫家的小院走,“用人蛊做军队,能实现么?”
虞昭直截了当的回答,“不可能。”
“说是人蛊,其实就是中了毒的人,就算齐王手中的能人异士有多厉害,想要用这种程度的毒来控制人,这根本不可能。”
“当然,这也不排除,他用毒的剂量正好把控在那个度上,让那些百姓疯狂,并且力量加倍的情况下保持清醒。”
虞昭冷静的说道,“不过,你觉得如果真有这么一批百姓,他们会真心情愿的帮齐王造反吗?”
萧承安怎么可能不明白虞昭是什么意思,他面无表情,“如你这般说,齐王他果真是疯了。”
虞昭不知该怎么接,只觉得他握着自己的力道有些重。
虞昭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公事公办。”
回到莫家,莫大听到开门声,披着衣服出来。
“肖兄弟,你们回来啦?”
萧承安颔首,“麻烦了。”
“快些去休息吧,这几日外面乱得很,听说是齐王在抓什么盗贼,那些盗贼可厉害,从商人手中抢了不少金银。”
萧承安故作惊讶,“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