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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共处于一个身体中的两个家伙关系逐渐好了起来。
要说一夜之间变得黏黏糊糊亲亲蜜蜜那定然是不可能的,只是比起以往那种说是在一个身体里、但实际上更像是各做各的、连走路都能走出一半身体往左一半往右的感觉。
而现在么,只是稍微有了一些相互配合的念头,这两个不同的灵魂就自然而然地能够相处和谐起来。
毕竟他们是比任何人都密不可分的存在,是彼此的半身,很多时候连话语也不用说出口,就能够察觉到对方的意思。
——和以前的差别只是在于是否愿意配合。
与此相异的是产女的态度。
和寻常情况下形成的妖物不同,产女实际上是在两面宿傩的强大咒力之下才催生的。
也正是因此,失去了自己孩子的产女才会将两面宿傩视为自己的孩子,兢兢业业地抱着事实上还是人类的男孩穿行在人类的战场上,磕磕绊绊地将他抚养到知事的程度。
然而,在沢田纲吉出现之后,产女的态度发生了些许偏移,在看着两面宿傩自顾自地吵架的时候,浑身黑气的产女就会歪着头,虽然不能说话,但是整只妖怪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了疑惑的感觉。
然后粉发的男孩也茫然地看向他,那张属于“诅咒之王”的可怕小脸上,露出让妖怪都觉得心惊胆战的、大概能够说得上是可爱的笑容。
“产女……?”
后面按理来说是应该加上“妈妈”,连起来叫“产女妈妈”的。
但是不论是两面宿傩还是纲吉都不曾将这个称呼说出口,前者根本没这个概念、也并不将这只抚养自己的妖怪当做是人类总称呼的“母亲”那样软弱的东西,而后者……纲吉总是觉得,“妈妈”这个词是专属于另一个人的。
但是“产女”是一个很宽泛的称呼,宽泛到如果是在妖怪们集聚的地方,叫一声产女,或许就会有好几个散发着黑漆漆的烟雾的女妖会扭头看过来。
所以在别扭了一会之后,纲吉从产女那里拿到了她原本的名字。
“葵。”
双目漆黑、浑身被包裹在黑雾之中产女连身上的和服也似乎变成了黑色,此时以黑漆漆的袖子捂着嘴,白皙纤长的手指捂着嘴,在延迟开机了半晌之后开口闷闷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在妖怪之中,是有“名既是咒”的说法的。
因此,在她交托出姓名的瞬间,产女与两面宿傩之间的羁绊就深厚了几分。
但即使如此,产女葵也还是常常会对着同时存在的两人露出迷惑的神色,连黑漆漆的两只眼睛在这时候也会变成乱七八糟的两团线圈——毕竟在产女的认知中,自己是有且只有一个“孩子”的。
但是自己的孩子现在却散出了两个灵魂的气息。
这让思维几乎只是一条直线的产女差点思维撞墙只剩下下意识的行动,还在继续照顾着两面宿傩。
在她的心目中,自己的孩子还是一个需要妖照料的宝宝。
兀自纠结了半天,见着日头西下,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宝宝怎么就从一只变成两只的产女也就放弃了思考,从草屋里取来两张“被褥”,将粉头发的男孩裹了两层。
毕竟是两个孩子。
昨晚这一切之后她就坐到了门外的大石头上,继续转着乱七八糟的蚊香眼思考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自己的宝宝从一只变成两只。
这是名为两面宿傩的人类的生命中难得安静的宁谧时刻。
沢田纲吉和他的关系大概也是这个时候缓
慢变好的——虽说如此,但是原本就是有着非凡默契的存在,只是稍稍有接近的念头,那么超凡的默契就能够让人感觉这大概是相当和谐的两个灵魂。
就是偶尔吵架的时候会变得很奇怪,因为往自己脸上揪之类的小手段最后痛的这么都是两个人,所以常常见到的争执方式就是左右手互搏,打输了的那个滚回意识之海,让另一个完全操纵这具身体。
在这期间被宿傩的手里吸引着上门的咒灵和不怀好意的妖怪被他俩击退了不少,比起赶尽杀绝的宿傩,纲吉的下手总是要轻一些——虽然依旧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就是了。
不知不觉之中“诅咒之王”的名号传出去了很远,连带着遥远的京都也有人知晓了这等名号。
在这等咒力灵力充沛的时代,像是宿傩这种占山为王(?)的妖物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再加上此前已经有过阴阳师来过这座山,因此小范围内的阴阳师也知晓占据着这座山的并非是妖物,而是一只实打实的人类。
只不过或许在他们的眼里,两面宿傩是人类还是妖类差别也不是很大也就是了。
但总归因为这层身份,来剿的阴阳师还是要比妖怪或者咒灵们少得多的,几乎只有象征性的那么几个。
在其中就有隶属于藤原家的一支。
原本只不过是按照依附的主君的命令、前来给占山为王的妖物一些颜色看看以示威慑,阴阳师却在瞥见前来寻找两面宿傩回家吃晚饭的产女的时候露出了痴呆的表情。
就这样呆滞的时刻被两面宿傩一脚踢到了山下,要是平日里说不定就赶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