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韵无奈摇摇头,眼前的这个皇帝,令她越发看不透了,甚至不清楚哪一面,才是这皇帝最真实的面目。
朝堂上的大臣们,没有想到这关系重大的比试,还没有开始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甚至现在僵持不下。
时间过得异常的快,半炷香也已经快到了。
但那边的文大师还是没有动静,让大臣们不解的是,这时候桃墨青和夜熙公主都不再去劝那文大师了,任由文大师一个人静止不动的站在那里。
梁乾扫了一眼,不屑道:“强装镇定?那就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沉的住气。”
“李飞,朕听说你最近气功颇有成就,正巧朕这会儿无聊,你给朕瞧瞧你这气功到底有多厉害。”
李飞有些懵,“陛下,怎么瞧?要不您打我两拳?”
梁乾无语,也只好说得直白些,“朕就看看你的气长不长就行了,那儿有一炷香立着,正好可以给你发挥一下。”
这下李飞是听明白了,“奴才明白了,陛下,您瞧好吧。”
李飞对梁乾是越发佩服了,又缺德又坏,还嚣张跋扈,谁也不惯着,这样的皇帝,他喜欢。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李飞就那么明目张胆地站在那香炉面前。
然后真的运足了气,猛地吹出。
仔细观察,可以明显的看到,这炷香的燃烧速度真的加快了。
这样下去,估计也就三口气的功夫,就可以直接宣布文大师输掉第一局了。
桃墨青没有想到会有人如此无耻,真的连脸都不要了吗?
以前的皇帝,可是很在乎脸面的,不管背地里他人怎么说,梁乾绝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露出不敬之色,当然,也不会当众做这些没脸没皮的事。
眼下这是怎么了?前面挖人家祖坟,如果还能勉强说得过去,毕竟是文大师叛国在先。
但现在,好端端的,你叫人去吹香,真是一点儿脸都不要了。
就是夜熙公主都被气笑了,“好一个大梁皇帝,真是长见识了。”
就这事,夜熙公主都不好意思去跟梁乾计较。
目光看向依旧一动不动的文大师,夜熙公主目光里多了一丝狠厉。
“文大师,是时候了,输即是死。”
随着夜熙公主的话音落下,文大师终于抬起头来。
可以看到,文大师的目光里没有了灰败和绝望,有的只有仇恨和愤怒的狠劲儿。
梁乾微眯着眼睛,看样子,这文大师能成为一代文豪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心性远超常人。
“吾文咏兴,三岁识字,六岁就可出口成章,吟诗作赋,十二岁,科举文章就可冠绝整个考试院,却因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被人暗渡陈仓落榜,往后每三年的科考,三十年从不缺席,不去做那趋炎附势之事,就真的无人看到我的才华。”
听到文咏兴的话,包括梁乾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位文大师居然还有这样的经历。
赫然间,梁乾突然理解文咏兴为何要叛国了。
果然,文咏兴突然悲怆的喊道:“可惜我的文章一次次被他人盗取,或是被埋没,无人为我申冤,是大梁朝廷负我在先,如今,大梁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叛国?”
“吾自才高向天笑,一生出仕不可得,相恨不如择木栖,泪眼问君谁负国?”
文咏兴的诗,令得在场的人都是一阵惊愕。
朝堂之上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以国为诗,说的是国,表的是恨。
是谁负了国?是文大师文咏兴吗?
不是,十二岁科考,一考就是三十年,这份执着,几人能比?
偏偏次次不中,却次次能作出三甲文章,谁能想象这三十年来,文咏兴是如何度过的?
满腔的怒火和不甘,滔天的怨念和憎恨,才造就了今日的文咏兴。
文咏兴的过去,令人悲叹。
文咏兴的现在,也令人惋惜。
苏灵韵悠悠一叹,“是朝廷的黑暗吞噬掉了一颗赤子之心。”
要知道,文咏兴科考三十年,明知如何能上岸,却依旧没有屈服,不愿趋炎附势,不愿同流合污。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如今竟叛了国。
如他自己所说,“相恨不如择木栖”,壮志难酬,这日积月累的恨,已经让文咏兴彻底失望了。
文咏兴的这份过去,就连桃墨青都有些意外。
与此同时,桃墨青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科举背后最大的控制者就是他这个国相。
如今,文咏兴无形中揭露了科举的内幕,一旦宣扬出去,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
但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不说别的,单说文咏兴这诗,不愧是文坛泰斗,果然名不虚传。
如此直抒胸臆又远超寻常人情感的诗,注定是要流传于世的。
梁乾听到旁边苏灵韵的叹息声,却是说道:“赤子之心固然可贵,但叛国之心一样可耻。”
苏灵韵一怔,惊讶于梁乾听到这样的诗还能保持冷静,接着赞同的点点头,梁乾说的没错,恨不得志的才子何其多,但叛国之举却是已经超出底线了。
这时,桃墨青开口说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