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粟站在原地,看着那群土匪到来,为首的正是今天他放走的那个张一恒。
只见张一恒隔着老远就喊道:“大哥别开枪,是我!”
杨小槿趴在土丘上,用瞄准镜仔细的观察着这些人的细微动作,以免有人暗藏放冷枪暗算任小粟的意图。
不过她发现,这群人确实没什么攻击性,枪械都跨在胸前,连保险都没开。
而且,这群人真是过来投奔的,不光把山寨里的枪械军火都带来了,还一个个背着自己破破烂烂的铺盖卷。
这些土匪看起来都还挺凶悍的,一个个骑着肌肉虬结的摩托车,而背上却是卷好绑在身上的破被子……
这一幕真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这是真打算在这边长住了啊,杨小槿叹息,本来是剿匪来的,怎么就忽然成土匪头子了。
就算让全程亲历者杨小槿回想,她也有点捋不清这个心路历程……
张一恒来到任小粟面前,立马跳下车恭恭敬敬的说道:“大哥,我把兄弟们都带来了,以后大家全都听你差遣。”
张一恒身后的兄弟都在悄悄打量着任小粟,原来这就是大哥说的178壁垒的高手,看起来好年轻!
等等,不是说还有一个狙击手呢?
这时候所有人都意识到,狙击手搞不好正在瞄准他们呢,这样一想,大家都稍微有点紧张,生怕自己有什么异动导致对方开枪误杀……
任小粟听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叫自己大哥,实在是有点别扭,不过现在不是纠结称呼的时候:“金岚,把兄弟们都安置了,明天我给你们开会。”
原本就生活在这里的流民们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幕,孩子们还在父母的身旁转悠,一开始流民对这些土匪还挺怕的,但后来想想,土匪还不是得跟他们一起修水渠?连偷懒都不敢呢!
这样一想,流民们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而且任小粟晚上给他们说了,既然这里已经兵强马壮起来,他们想种地的就不用拿枪干仗了,自然有那些土匪来负责战斗。
晚上睡觉的时候,任小粟枕着胳膊躺在帐篷外面,他对帐篷里面的杨小槿说道:“总感觉还差点什么,光用这个身份忽悠他们,虽然可以让他们留在这里,但也没什么战斗力啊。”
帐篷里的杨小槿也没睡着呢,任小粟出发时小玉姐就给他准备这么一个帐篷,刚开始为了装流民所以没用,现在故意“暴露”身份后就没必要掩饰了,不装了,摊牌了。
只是按照小玉姐的想法,那这肯定是任小粟的机会啊,但真到这时候,任小粟反而虚了,主动睡在帐篷外面,还生了篝火。
杨小槿说道:“你想让他们能打仗?”
“对,”任小粟说道:“这群土匪什么水平你也看到了,真和人打起来估计枪都用不明白,而且死伤点人,他们怕是就要抱头逃窜了,军队里一般怎么训练士兵?”
“一般情况下差一点的军队,死伤百分之二十到四十,整个部队就散了,只有那些有信念的军队才能继续坚持,”杨小槿说道:“军队里训练士兵基本就是从两方面着手,一是训练军事技能,二是抓思想工作,要让他们有不怕死不畏难的精神,这两方面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成的。”
“做不成也得做啊,”任小粟乐呵呵笑道。
“那行,我来教他们枪械,”杨小槿说道。
“思想工作方面就先让他们先团结起来吧,”任小粟问道:“有什么办法吗?”
“一起吃苦,并一直苦下去,到他们能够一起苦中作乐的时候就成了,”杨小槿说道。
任小粟明白杨小槿的意思了,共患难容易见真情,到了富贵起来的时候反而都心生贪念了。
“那个……帐篷里暖和吗?”任小粟忽然问道。
杨小槿平静道:“要不你进来看看暖和不?”
“哈哈哈,”任小粟尴尬道:“我就随口问问。”
任小粟先怂了。
……
第二天清早,任小粟把熟睡中的所有人都给叫起来了。
那些土匪一个个正睡着大觉呢忽然被吵醒,刚打算发脾气,一看是任小粟便立马熄火了。
任小粟把他们叫到一起说道:“你们当中有烧过砖窑的没?”
土匪们面面相觑,这大哥咋和其他山头的大哥不太一样啊。
其他山头的大哥新收纳兄弟,好歹也要说点体面话吧,比如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比如做大做强。
结果到了任小粟这,先是挖水渠,然后又要弄砖窑?
有人举起手来小声道:“我在宗氏的砖厂干过。”
“会建砖窑吗?”任小粟问道。
“咱这条件简陋,不过可以垒个简单的,少点砖没问题,”那土匪说道:“不过咱们这也没足够的柴火啊,光用灌木可不行。”
杨小槿忽然说道:“马上到春汛的时候了,上游冰山融化会发大水,到时候会有大量的木头顺流直下,柴火肯定够了。”
“好,”任小粟对金岚说道:“把武器都抬过来。”
昨天晚上任小粟让金岚把大家的武器都给收缴了,这会儿任小粟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