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大冬天的我被她硬拉着去江边放烟火。”
付远航用夹着烟的手点了他一下,眼神满是挤兑,“你就装吧你,你和她一起长大这些年,你不快乐?”
姜遇桥目光有些空。
“我不是看不起你姜遇桥,当初要是没可可,”付远航眼眶有些红,“你到现在还他妈走不出来,你也不想想,是谁在下雨天,披着个小雨衣,咣咣砸你门,害怕你出事儿,她死皮不要脸地赖在你床上不走,硬拉着你的手安慰你。”
话说到这,付远航声音发涩,他别开头,十分不爷们儿地抹了下眼。
姜遇桥目光死死盯着桌上的啤酒,看着里面的白色气泡一个接一个往上涌。
“我很早以前就喜欢可可。”付远航收了收情绪,笑道,“但我知道她跟我不可能,因为她的眼里只有你,就算她那天没有告白,我也知道她喜欢你。”
在他坦白的话中,姜遇桥眸色渐暗。
付远航弹了下烟灰,笑,“你知道吧,我希望可可能得偿所愿。”
空气骤然安静。
两人像被泡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真空缸里。
就这么沉默着。
直到第二盘烤串上来,姜遇桥才淡笑开口,“我又何尝不想,但她如果所愿的是我——”
付远航抬起头。
这一瞬,姜遇桥脑中闪过许多的画面,有小时候那些阴暗绝望的,也有长大后那些明亮璀璨的,但最清晰的,始终是许琳在医院的那一幕,她拉着姜遇桥的手,诚恳对他说,“阿姨知道你丢不掉那些枷锁,阿姨只希望你不要拖累可可。”
这场因病而生的告白,就像捅破那层窗户纸的一根手指。
从老爷子亲眼看到钟可可从手术室出来,拉着他的手不撒
开的那一刻起,有些东西,就注定要打破。
在付远航迷茫的目光中,他收回神,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她只是还没长大。”
“……”
手指无意识收拢,心像是被扎了一下,姜遇桥笑了笑,“长大了,自然就不喜欢我了。”
-
这场生日会并没有持续很久,钟可可就被爷爷叫回了家。
不想让爷爷看出她心情不好,囫囵吞枣地吃完长寿面,她就拎着一大袋子礼物回到房间。然而在这一大堆东西里,她关心的只有姜遇桥给她的粉色袋子。
像是拿着什么传世珍宝,她小心翼翼地打开。
两个礼物盒子。
一个粉色的,一个丝绒红色的。
钟可可最先拿过丝绒红的,刚一打开,里面就弹出了一张卡片,付远航的字清晰可见——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是唐代诗人孟郊的《登科后》。
没想到他粗里粗气的,还会背诗,钟可可抿嘴一乐,把卡片放到一边,这才注意到礼物,是一块手表。
和她给姜遇桥买的那块,极为相似的,女款手表。
反应过来什么,钟可可整个心像是被柠檬汁泡过,带着沉甸甸的酸涩。
吸了吸鼻子,她拿出那个粉色的盒子。
盒子里是一条极为秀气精致的项链,还有一张小卡片,是姜遇桥的笔迹,字和他的人一样清隽有力——
“可可,生日快乐。”
“天天快乐。”
很奇怪。
明明是异常简单的祝福,却像是带着力量,狠狠砸在她的心口。
钟可可忽然就想起,走廊上那纷乱嘈杂的一刻,姜遇桥如清风明月一般出现在她面前时的模样。
她以为他被自己吓到。
也以为他不会再出现。
甚至已经做好忘掉这个人的打算。
但事实上。
他还是信守承诺,过来跟她说生日快乐。
钟可可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只觉得憋闷了好多天的眼泪,像是终于找到发泄口,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在这一刻,她也终于明白。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滋味是这样的酸涩与无奈。
卑微的是。
无论难过多少次,只要这个人一出现,她就还
是会热烈且执着地喜欢。
-
短暂的周末过后。
难熬的周一再次来临。
像是保持着某种默契。
那场KTV略显尴尬的碰面,成了她和姜遇桥最后一次面对面的沟通。
而后,两人没有发过信息。
也没有打过电话。
成年人的拒绝无声无息,钟可可都明白,只是这种难捱的心情,确实让她有些消沉和难过。短短几天,她就变了个人,不光上课认真听课,下课也会留在教室做题。
她觉得沉浸在题海里,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因为可以忘掉很多烦恼。
但渐渐的,她才发现,班上的同学,并不都是那么勤奋,特别是她前桌的两个女生,上课下课的逼逼,不是说什么男明星,就是说校篮球队的男生。
最近好像是其中一个告白失败了,整天哭哭啼啼。
钟可可牙根儿直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