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的眼睫遮挡住,冥冥不清。
老爷子听到这话,对钟爱山轻嗤一句,“要谈就谈,别扯乱七八糟的。”
钟爱山不尴不尬地清了下嗓子,“知道了爸。”
话音刚落。
姜遇桥就开了口。
男人清瘦却宽阔的脊背落在日光里,模样倔强又清隽,“您的意思我都懂,我也知道你?和爷爷的担忧。”
“曲庆周的事,的确是我从小?到大的心结,我之前确实在暗中追查他的下落,包括去童安,”姜遇桥不卑不亢,目光凌然地与钟爱山相迎,“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从我决定从童安来到颐夏,我就已经抛下过去的一切。”
“曲庆周是生是死?,都跟我无关,”姜遇桥嗓音沉沉,态度诚恳,“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和可可安安稳稳地在一起。”
“话是这么说没错。”
钟爱山苦笑了下,“但你?忘了曲庆周当年?说过的话了吗?”
闻言,姜遇桥手指微蜷。
曲庆周的女儿在跳楼后,愤怒到近乎疯狂,扬言要弄死?所有相关的人给他女儿陪葬,特别是律师姜远的孩子,有一个?弄一个?。
这句话,成了姜遇桥年?少时的梦魇,困扰了他很多年?。
他努力克服掉,并?且已经快要忘了。
却在今天,成了他想要争取此生所爱的绊脚石。
钟爱山面色为难,“不是叔叔想要阻拦你?,只是这个?人的存在就像定时炸.弹一样,我就这一个?女儿,我不想她出?事。”
“这个?不是你?对她多好,多爱她就可以抵消得了的。”
话题至此,整个?厨房沉默下来。
前所未有压迫感,压得姜遇桥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发自内心的排斥和拒绝。
姜遇桥从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还要厌恶自己的出?身。
但那又能怎样呢。
他就应该对钟爱山笑着说,好的,我为了可可,会?远离她。
如果能做到。
他早就做到了。
不是没挣扎过。
也不是没试着放弃过。
从小?到大的这么多年?,他哪一刻不是在提醒自己,可可那么好,不要耽误她,但最后,还是彻彻底底的沦陷。
大概人从出?生开始,真的有红线这一说法吧。
姜遇桥始终觉得,钟可可就是他的命中注定,他不想放弃。
思及此,姜遇桥轻抒一口气,徐徐开口,“叔叔,我知道您的担心,如果我是您,我也会?一样抗拒,但不管怎样,我都还想再试试。”
钟爱山看向姜遇桥,不知道是光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发现?他的眼底竟然有些红。
“我知道,我的请求很自私,”姜遇桥面色凝重?,像是经历了反反复复的挣扎般,乏力地勾着唇,“但我真的没有拿着可可的未来赌,而是发自内心想和她好好在一起。”
“我发誓,我会?用我性命保护可可,爱可可。”姜遇桥嗓音艰涩,“请您无论如何——”
“再让我试一试。”
试一试,和这个?不公的命运斗。
也试一试,相信他会?给可可美好的未来。
随着他的尾音落地。
厨房再度安静下来。
钟爱山看着面前坚如磐石,眼神漆深而笃定的姜遇桥,为难地动了动唇,就在这时,老爷子一锅鸡汤炖好,关下火,转过身,“行了,钟爱山,戏演够了没。”
这话像是开关一般。
钟爱山顿时松了口气,揉了揉发硬的脖子,“哎我这个?颈椎病。”
突如其来的语气转变瞬间把气氛扭转。
像是感知到什么,姜遇桥心头微颤,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轰然来袭。
下一秒,钟爱山站起身。
老爷子端着刚煮好的鸡汤,慢着步子走过来,先是对钟爱山说了句“看你?把孩子吓得”,跟着又很得意地转过头来看他,“怎么样,我跟你?钟叔排的这出?戏,是不是很真?”
作者有话要说:钟爱山:你虐我闺女那么久我可得吓唬吓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