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久泽一行人的飞艇挨近黑暗大陆时, 吉尔伽美什的维摩那才堪堪起飞。
不同于第四次圣杯战争时, 英雄王倨傲地端坐于维摩那的王座上冷眼俯瞰世界的霸气, 施舍般地恩赐master同乘的荣幸;这一回的英雄王依然坐在王位上, 却苦逼地沦为了驾驶员, 还要照顾一众同僚乘坐维摩那是否适应。
简直糟心!
维摩那的速度极快, 若是全速驱动, 不出半天就能抵达黑暗大陆的疆界。但高空气压低、罡风烈、温度冷,之于英雄王、君麻吕、琴酒倒没什么, 之于工藤新一却是要了小命。
没办法,工藤新一就是个地地道道的24K纯人类,不掺杂质的那种。
他虽然跟着麻仓好修行了一段时间,增强了体魄也提升了身手,但偏偏因为“相信科学”而始终无法踏入阴阳师的门槛儿。
灵力,他没有;念力, 他没有;内力,他没有;查克拉,他也没有……
工藤新一除了脑子和C罗脚,眼镜和麻醉针, 通体也就剩一整套衣裤了。
为了防止团队的“第二个脑子”冻死在半路上, 吉尔伽美什只能降低了时速, 尽量以平缓、稳妥、直线的方式前进,甚至还要催动魔力去给他竖个屏障, 防止这高中生一不小心坠下万丈高空。
心累的也是没谁了==
比起吉尔伽美什的不耐, 琴酒和君麻吕显然都很适应工藤新一的正常人生存模式。尤其是琴酒, 他解下身后的包裹掏出一张羊绒毯子,兜头兜脑地罩住了工藤新一。
“谢……阿嚏——”工藤新一陷入了与鼻涕的艰苦作战之中。
吉尔伽美什抽着嘴角:“就算是智者,弱成这样还带走,真的没问题?麻仓好呢?”
“麻仓好和‘爱国’在‘贪婪之岛’,时机不到不会出来。”君麻吕说道,“尤其是‘爱国’,在胜负未分之前,他绝不可以踏出‘贪婪之岛’一步。”
“正宗”就算强得离谱,可只要本尊不死,他始终无法真正成神,也永远只能是个赝品。
而“贪婪之岛”的空间浸透了杀生丸的妖力,只要萨菲罗斯不踏出“贪婪之岛”,“正宗”即使有心寻他,也得踩过杀生丸的尸体。
但有“天生牙”和叶久泽在,杀生丸绝不会轻易死。不死,即为寻不着;寻不着,即意味着他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策划,但神奇的是,每个人的计划都能紧密相连、环环相扣。
哪怕他们每一个皆是天之骄子、自视甚高,可这种团队意识也已随着时间的镂刻、在不知不觉中饱蘸了他们的灵魂。
看破不说破,是他们独有的温柔和体贴。但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能挂得住脸,表现出一副“我压根就不在乎你们”的高姿态==
“啧,为何要送上门呢?”吉尔伽美什蹙眉,“‘掠夺者’不是没脑子,早知道我们在人类大陆,必然会全力进攻。”
“可他们却按兵不动、循序渐进,只能说人类大陆这块地方,存在让他们忌惮的东西。”
“为何要离开大陆去他们的大本营?为何不等他们一个个送上门?放弃战略优势地位,反而前往不熟悉的土地作战,你们的军事嗅觉差得可以。”
吉尔伽美什身为王者,从来和天斗其乐无穷,他上过无数战场,故而并不觉得“打上门”这种主动出击的做法可取。
人类大陆天时地利人和,热武器念能力齐飞,高手杀手数不胜数,这些都能化作战力!
为何要舍弃熟悉的地形,转而投向陌生的、充满危机的地图进行生死战,英雄王完全不能理解!
“战场设在大陆,就会生灵涂炭。”君麻吕淡淡地说道,“人类没必要为‘守护者’和‘掠夺者’的战争背负代价。大人也不希望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啧,叶久泽这家伙……”吉尔伽美什别开了眼,看向周遭肆意流淌的云气,“臣民、拥趸、信徒,为了王的霸业而死是他们的荣幸。”
“王,只要指明方向、发号施令、倾诉欲望和追求野心即可,拥有器量者与民同乐,拥有情义者不失本色。王,有引领子民的义务;子民,有满足王野望的义务。”
“为了一群被她庇护的人类而更改自己的作战策略,她还真是疯狂……”
“难不成女人为王的手段都偏向于柔和?亚瑟王如此,她也是如此?”
吉尔伽美什忽而又想起了金发的亚瑟王,那个他始终求不得的女人,那个能为了帝国和子民身先士卒、战死沙场的女人……
不过,他指责不了叶久泽什么。毕竟多年以前,他之所以迷恋亚瑟王,不正是因为她的观念纯粹、王道不朽、坚持底线吗?!
对于像亚瑟王这种坚韧的女人,他没资格批判她们的为王之道,只是每个王所愿意承担的责任不同而已。
亚瑟王背负了整个帝国,而叶久泽背负了所有人类。
或许时光流转、岁月变迁,战争的痕迹被洪流消磨,安居乐业的子民早已忘记了曾经为他们的和平奋斗过的女人……
但,她们确实拼搏过、付出过、战斗过,就算成了一页风干的历史,也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