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舰穿云越海，开得非常平稳。
如果可能，厉燃真想立刻把家伙的头按出窗外，让他看看自己所乘坐的战舰身上印着的，是哪个国家的国旗。
他忍住了这种冲动，继续跟冯源兜圈子：“那你觉得从技术上说，是罗宝成教授好，还是卞梁教授好？”
“当然是罗教授！”冯源顿了一下，似乎懊恼自己回答得太快，“哼，反正罗教授都入土为安了，你们别想把他收为己用了。至于卞教授……”
厉燃：“我可没打算用他，用他还不如用你。”
冯源心里美滋滋，脸上有点崩不住，嘴角疯狂上扬：“呵，你也别想得到我。”
厉燃：“……”这话听着咋这么不对味儿呢。
萧沛在前面搭腔了：“你们说的那种论文，到底是什么？”
冯源用一种很鄙夷的目光看他：“跟你们我就不该谈论文，你们不配。”
萧沛：“那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手术刀精准地从筋膜和肌肉之间穿过去的吧？筋膜比刀片还薄，是怎么做到的？”
“呵，你竟然还懂人体解剖？”
“记得一点。”
冯源靠在椅背上，牛逼哄哄地说：“无他，唯手熟尔。”
萧沛：“……”
他默默地拽了拽厉燃的衣服角，小小声地问：“老攻，这句话什么意思？”
厉燃：“……”
冯源：“艹！你连这句话都不懂，你小学没学过卖油翁？”
萧沛：“没，我都不太记得我上没上过小学。”
冯源：“……让我下去，我不要坐这个文盲开的飞机！”
厉燃：“……”这俩有完没完。
全机唯一正常的厉燃努力把话题拉回来：“你在研究所，每天的工作就是解剖？”
冯源心生戒备：“关于研究所的一切我拒不回答。”
萧沛：“可你刚才都回答很多了。”
厉燃瞪他一眼，暗道小祖宗你可别给我添乱子了。
萧沛立刻怂巴巴地闭上嘴，开他的飞机去。
冯源拽得二五八万：“从现在起，为了跟你们划清界限，我什么都不说了！你别问，问也是白搭！”
他两眼一闭，靠在飞机座椅上假寐。
厉燃也怕问太多适得其反，于是决定先暂停。
现在他发现，这飞机上是载了两个小祖宗，左右他的都不能得罪，得哄。
厉燃拍拍萧沛的肩膀，接替他：“累了吧？我开会儿。”
萧沛也没客气，从驾驶舱上爬到副机长的位置。
厉燃代替他坐在正前方，云层开阔，战舰又有自动续航，倒也不辛苦。
主要是，萧沛饿了。
他上一顿饭还是很久之前，只觉得中间干了很多事，一口饭都没吃上就扛着冯源赶飞机，现在肚子空得厉害，只想随便找点东西把肚子填满。
战舰上有备战的干粮，还有营养液，这都是战时资源，别看体积小，热量却很高，单独那一小块巴掌大的饼干就足以保证一个成年人24小时的热量需求。
但萧沛可不是一般的成年人。
他把备战的干粮全倒出来，放在机舱里满满的，堆成一座小山。
事先说明，这是一架二十人乘用的战机，算上每人三份的口粮，等于面前摆的是六十人份。
萧沛滋溜吸了一下口水，把速热米饭一溜拍开，从手边上排到机舱头，一排三十盒，两排就是六十整。
然后，他搓搓手，挨个掀开米饭盖子，把材料包放在里面，再盖好。
一时间，机舱里只能听见“叭！叭！叭！”开盖子的声音。
原本在旁边自闭的冯源，听到这个声音好奇地睁眼——他那是干什么？就三个人，开那么多盒米饭？有毛病？
冯源忍着没问，又嫌弃地看了看那些速热米饭，嚯，全是速食真空包装的，能有什么味儿？六十盒表标准化生产，内容物完全一样，令人毫无食欲。
哼，待会他们要是逼我吃饭，我打死也不吃！
我冯源有骨气，不吃敌人嗟来之食！
他重新闭上眼，脖子梗得挺直，以示意志坚挺。
可惜，机舱里压根没人关注他。
厉燃聚精会神地望着前方，而萧沛则搓着手，两眼放光，滋溜溜地吸着口水等饭好。
没几分钟，速热米饭的盖子就鼓起来了，丝丝缕缕地冒蒸汽。
萧沛深深地吸了一口：“好香啊！”
冯源皱皱鼻子——什么香？不就米饭味儿，呵呵。
萧沛把口水咽回去，拆开一盒米饭，添加撕开的蔬菜包。这个动作如此重复了六十次。
等放到第六十盒的时候，前排第一盒的米饭和蔬菜就热好了。
萧沛一刻钟也没耽误，一次性筷子掰成两半，捧起盒子就吃。速热米饭带着温度，第一口竟被烫着了。
萧沛：“烫——好烫——呼——”
厉燃：“还不吐出来？”
萧沛头摇成拨浪鼓，两眼含着烫出来的热泪，不舍得把饭吐出来，腮帮子鼓来鼓去的把米饭在嘴里来回倒腾，然后在一股热气中把饭咽下去了。
厉燃：“……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