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师受累了,时尚会在半年后举行。三天后请绣师到我的工作室参观,看过我的设计作品,也许能够帮助绣师您找到灵感?”
“好。”花锦站起身,与对方握了握手,把自己的名片交给对方一张,“马克先生称呼我的名字就好。”
“花锦。”马克亲手接过名片,仔细看过花锦的名字,感慨道:“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真是一个好名字。”
“不过一个普通的名字,被马克先生用诗圣的诗句来形容一下,眨眼间就美了很多。”花锦笑了。
“是花锦小姐太客气,锦是丝织物的一种,而您恰好又是绣师,这不就是缘分?”马克温和一笑,“三日后,我来接贵店接花小姐。”
“好。”花锦点头。
把马克与他的助理送走,谭圆凑过来,激动地抓住花锦的手:“花花,跟这种大设计师合作,对你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接下来半年你少接点定制,全心全意把这件事做好。”
“不接定制,你不赚钱啦?”花锦失笑。
“赚钱算什么,你的光明未来才最重要。等你走上人生巅峰后,我还能跟其他人吹嘘,知道这个最年轻,长得最美的蜀绣师是谁么?那可是我的好姐们,能睡同一张床的那种。”谭圆见花锦要去收桌上的杯子,忙伸手去阻拦,“你放着别动,从今天开始,你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手,易碎的东西不要碰,利刃还有太烫的东西都不要碰,我抱大腿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花锦:“……”
万里长征第一步她还没迈出腿,好姐妹就已经看到了她成功的未来,这真是人间无人能及的真情了。
“不过那位马克先生可真有文化,把你的名字解释得这么美。”
花锦笑了笑不说话。
其实她的名字哪有那么讲究,她听家里人讲过,当年她出生后,家里长辈为了图个吉利,就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金子。后来上户籍,到村办事处那里登记的时候,帮忙填表的小姑娘是个刚毕业的学生,见她的性别为女,加上蜀话很多口音不准,她就以为金是锦,把户籍申请表交了上去。
很多看似美丽的东西下面,并没有想象中美丽。
不过花锦没有跟谭圆解释这件事,连名字都被家人当做招财招弟弟的东西,又不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
因为受了马克的邀请,所以晚上花锦特意去了谭圆家,把这件事告诉了高姨。
听完以后,高淑兰很高兴,她连连点头:“好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次的机会十分难得。不仅对你的未来有很大帮助,对传统艺术也是一个很好的宣传。谭圆说得对,接下来你少接一些商业订单,这些订单虽然能让你多赚一些钱,但是它们会消磨你的精力与灵气,还能有多少时间去琢磨其他的事?”
“有空就去参观一些其他大师的作品。”高淑兰想了想,“我去联系联系那些不怎么再动针的老朋友,带你去拜访一下他们,他们的一些创作理念与心态,也许对你能有帮助。”
“嗯。”花锦鼻子有些发酸,“谢谢高姨。”
“有什么好谢的,你是我教出来的徒弟,你出息我面上也有光呢。”高淑兰想了想,“等你跟那位设计师签好合作条约,我带你去见刘芬,酸死她。”
听到这话,花锦无奈失笑,师父与刘绣师之间的恩怨情仇,到现在还没消散呢?
临走前,高淑兰把一个保温桶塞到花锦怀里:“这些甲鱼汤拿回去喝,以后每隔几天,你就跟圆圆一起过来吃饭,吃好喝好才有精神干大事。”
抱着一桶爱心甲鱼汤,花锦走出小区,用打车软件叫了一辆车。
安静下来以后,花锦渐渐从与大师合作的兴奋中走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压力与责任。她抬头看着天上的皎洁月亮,这座城市的月色不够美,小时候她躺在外婆搭的凉席上,看到的月亮格外亮,星星格外闪,在月亮的照耀下,地上的树木花草都穿上了一件朦胧的衣裳。
后来她上了小学才知道,月亮不会发光,它所有漂亮的光芒都来自于太阳。从那一天开始,她就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她不想做月亮,就算不能成为耀眼的太阳,也要做一颗靠自己发光的恒星。
“裴哥,这大晚上的,你跑来这里钓鱼,图啥?”杨绍拼命往身上喷驱蚊水,“这都一个多小时了,连鱼尾巴都没有见着,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有个哥们开了家店,我们去瞧瞧。”
“不去。”裴宴盯着水面上纹丝不动的浮漂,“你一直这么唠叨,鱼都被你吓走了,哪还有鱼上钩?”
“不是,就算你想钓鱼,咱们也可以去钓鱼场。蹲在这荒郊野外的,有点渗人。”杨绍见裴宴还是没有反应,掏出手机玩了一会儿,忽然捂着肚子道:“有点饿了。”
“两个小时前你才吃了东西。”裴宴长长的腿搭在草丛上,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得像是在沙滩上晒月光。
“这也不能怪我。”杨绍指了指手机屏幕,“怪只怪花绣师在朋友圈放美食图片,也不知道这甲鱼汤怎么熬的,看起来格外好喝。”
听到花绣师三个字,裴宴坐直身,皱眉道:“这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你特别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