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鱼还是转了个身，变成了由正面对着他。
夏油杰舒了一口气，刚才冷硬的嗓音有了回温的趋势：“……你怎么了？”
脑子里想着得好好谈谈，问出口的话却是干巴巴的一句怎么了。
要是平常的五条悟突然扑上来亲他一口，夏油杰早就一拳过去了，可是这个……这个悟，是条人鱼、背上还带着伤、种族一直受到人类的迫害，虽然内心坚强不愿屈服权势，但也许被折磨着折磨着，未来能爆个领域……能燃烧个小宇宙把天龙人全报复一遍。
五条悟没想到夏油杰的内心居然这么复杂，他戳了戳自己的尾鳍：“没怎么啊，这不是顺势自然的事吗？”
你喜欢我，我喜欢你，那就做点喜欢之人该做的事呗？
至于天龙人、奴隶什么的外在身份，就不在五条悟的考虑范围内了。
……刚才的吻被杰躲开了啊，真遗憾。
“顺势自然？”夏油杰没理解。
五条悟因为能听见他人的心音，有了在心里回复他人的习惯，话语和心音混合，让他的回答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啊，又来了。
他以前在鱼人街时，总有一种“我心里在想什么，你们这群蠢货不知道吗？！”的气愤，所以日常与他人交流时，五条悟会随性关掉见闻色。
想好好说话了，就关掉，好好用话语回答。不想回答不想开口，就用见闻色听，反正最后他想知道的事都能知道。
面对夏油杰，五条悟的选择当然是前者，于是他关掉了见闻色，认真道：“你，喜欢我。”
夏油杰还记着这个人设，他点点头：“是的，我喜欢你。”
五条悟接着用手指指向自己：“我，喜欢你。”
连续听了两次“我喜欢你”，夏油杰一时来不及回应。
五条悟继续道：“我们互相喜欢，心意相通，作为恋人，可以进行下一步亲密的行为了。”
即接吻，和床上的一些运动。
其实对五条悟来说，不在床上也可以啦，而且他是人鱼，需要的话在水里海里都行。
“停——”夏油杰打断了他，眼底满是不解，他的手指指五条悟，又指指自己，最后干脆放弃了把手撑在了床上，“我们互相喜欢？”
五条悟郑重的点头。
夏油杰歪了歪脑袋：“你怎么能喜欢上我呢？”
他这个身份是个天龙人，虽然天龙人内部人士是从未觉得什么，但从五条悟这类平民的角度看，天龙人可是大恶人啊，喜欢上一个大恶人……悟你的口味好奇怪啊。
“是啊，我怎么就喜欢上你了呢。”
初见时是个白球球怪刘海，再见时是个白条条怪刘海，现在是夏油杰怪刘海。
夏油杰从刚才那个强吻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这八米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平常他和五条悟待在一张床上，两人连80厘米的距离都保持不住，能身体不接触、相隔8厘米都是难得的事态了。
黑发青年圈了圈散下的头发，主动走向了五条悟，打算和挚友面对面交流。
然后他又被扑了。
“…………”
或许是五条悟意识到了夏油杰刚才的排斥，也可能是看到了夏油杰擦嘴角的动作，五条悟猜测夏油杰应该不喜欢过于亲密的接触，没有再来个强吻什么的太贴近的动作，只是趴在夏油杰胸口，尾巴正摆，像是一条人鱼被子，把夏油杰盖得严严实实。
夏油杰艰难的喘了一口气：“悟，你绝对有200多斤。”重死了！！
人鱼的尾巴啪的一下打在夏油杰的小腿上：“你嫌弃我？”
“……我哪敢啊。”
他要是有嫌弃，他们还能做挚友吗？
五条悟的面色古怪了起来。
“杰，我看你都不怎么和其他天龙人交流，你有朋友吗？”
天龙人看不起任何平民，交朋友这种事，只会和同样是天龙人的人做小伙伴。
“当然有啊。”
不就是你吗？
“和朋友在一起，是会做什么事呀？”
虽然很奇怪这条人鱼怎么突然挑起了朋友的话题，不过聊天就是这样的，一个话题蹦到另一个话题，从没有什么规律。
就当是和悟的深夜会谈吧，只有两个人的男子会。
夏油杰盖着人鱼被子向床铺的上方挪了两下，把自己的脑袋睡到了枕头上：“不会刻意做什么事，我的话……会和悟…会和朋友看漫画、玩游戏、写东西、互相带伴手礼。会做的事情太多了，要是一整天没事情做，也会黏糊糊的呆在一起……”
“……那，杰会和恋人做什么事呢？”
“这个啊，我没有……”
“假设啦，假设！”
“唔，恋人啊……那就是约会了吧。一起逛街，一起买东西，一起去水族馆游乐园……”
好像和悟做得事情也差不多？
果然，人鱼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哎——这不是和朋友一样嘛。”
“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