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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正因为不怎么接触外界,如今看来实在愚蠢了些。居然以为堂堂银甲军军主会背叛圣殿?试问离开圣殿他能得到更多好处吗?
“不是他。有人杀人灭口,冒名顶替。”
大祭司断然反驳,接着开始下令。原本他找银甲军军主就是为了这件事——
“帝君有命。近日有天外邪魔降临我界,将来必定涂炭苍生。此邪魔阴险,极善伪装,从此刻开始,排查界内所有近期降临的外来者,不惜一切代价找出此魔,将之铲除。”
原本心思杂乱的一众祭司们听到帝君谕令,都收敛了心神,一个个露出郑重之色。一字一句听完后,便都恭敬地垂下头,齐声应是。
隔着紧闭的大门,大祭司身后那间黑暗的大殿深处,通天彻地的炽白光柱还未彻底散去,一尊白玉雕铸的神像后方,不知何时转出了一个人。
轮椅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咯吱作响,宽大的黑色文世服罩在他身上,最引人瞩目的便是他英俊逼人的相貌,看上去与那尊神像一模一样。只是右脸上有一条如同漆黑锁链般的印记,盖在他眼睑下面,相较于神像的英武,这人看着增添了不少病弱阴郁之气。
他手掌一翻,一枚令牌便隐入袖中,那分明是又一枚瀚海令。
就在不久前,他突然察觉不妙,通过瀚海里降临后,当即知道了圣城中发生的事,一只手不由攥紧了令牌。
外间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天机有变,果然是瀚海界出了事……”
“只不过,没想到出事的居然会是不起眼的祭坛……是他?”轻声呢喃着,这人的目光越来越清明,“一定是他。只有他才能在短时间里看穿祭坛上的阵法。只有那个人才有这样的眼力和魄力。”
……一出手就击中了他最关键的要害,还真是敏锐的直觉啊!或者说,这依旧是天道眷顾的原因?这就是天命啊……
脑中念头转动着,一面分出心神听大祭司有条不紊地下令,这人脸上的神情沉淀下来。一瞬间的失态消失无踪,难以抑制的不甘被沉积到心底,他的脸上再次恢复了智珠在握的冷静。
“……这份天命很快就是我的了。”
虽然已经知晓晏危楼手中有瀚海令,很有可能会进入瀚海秘境,但祭坛突然被破坏,这件事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这可是瀚海界最神圣的圣城,即便真有潜入进来搞破坏的妖魔,也许会将目标对准圣殿、祭司与平民。谁会无缘无故跑去攻击除了在祭典上用以祭祀帝君之外,没有半点价值的祭坛?
更别说这圣殿的祭坛很是特殊,从材料到阵法都不是短时间便能解决的。时间拖久了,别说祭坛没被破坏,说不定整个人都要折在这里!
晏危楼这一手实在是猝不及防。
祭坛被破坏,原定的祭典就只能取消推迟了。白帝愤怒之余,心中又充斥着淡淡的喜悦。
这一世天书对那个人失灵,他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占卜对方的行踪,偏偏那人又阴险得很,在凤还城出了一场风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人不冒头,找不到目标,任他谋划再多也无用。
但这一次,他可以确定。必然是那个人出现了!只要能抓住对方留下的痕迹,他迟早会找到那个人!
对于瀚海界,尤其是圣城中人来说,白帝无疑就是神明般的存在。既然他降下谕旨,大祭司当然要严格执行,圣城顿时风声鹤唳。一道道紧急军令以圣城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除开偏僻荒野,瀚海界的所有人即将迎来史上最严格的一次身份搜查与登记。
而此时的圣城外,一片密林中。
之前打马出城的一众银甲军早已在军主命令下分散开去,四处搜寻某个贼人的下落。那位银甲军军主也同样找了一个方向,独自策马而去。
直到脱离众人视线后,他突然翻身下马,脱去一身银甲,摘下头上的银盔。
那一双清泠冷仿佛宝剑寒光的眸子,也在顷刻间收敛了冰冷寒芒,露出一片澄澈碧波般的温柔平静。
如墨的长发顺着脱落的银盔肆意飘飞,与雪白的衣袖相映衬,“燕无伦”回首望了望圣城方向。
看着那冲天而起、将深沉夜幕染成白昼的无垠白光,他目光微微变幻,露出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只是随便试一试,看起来好像捞到了大鱼啊……”
他语带讶异,唇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微笑。
“原以为一年一度的祭典只是个走过场、歌功颂德的仪式,现在看来,似乎另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