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确有奇异之处。”
两人传音交流也不过短短几息时间,莫与方却在这极短的沉默中心生忐忑,袖中之手紧攥着。一旦事有不妙,他就要动用最后的底牌逃生。
——好在他赌赢了。
“呼……呼……”
下山的山路上,三道人影缓步而行。重新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莫与方吃力地跟在两人身边,重重喘着粗气。
晏危楼好似不经意瞥了他一眼。
……看起来,还真是没有半点修为在身的样子。之前能藏匿气息,是因为什么特殊灵器吗?
——不对,他身上有《补天决》留下的痕迹!既是补天者,也是被补者。
晏危楼突然开口:“有人对你施展过《补天诀》,你又对其他人施展过?”
莫与方脚下一顿,捏着拳头抬起头,与晏危楼的目光对视,眼瞳中充斥着浓浓的惊骇与怀疑:
“……你怎么知道的?你是谁?”
宿星寒微微上前一步,完美隔在两人中间,挡住了莫与方看向晏危楼的目光。那双冰冷如霜雪的眼睛不带感情地扫了他一眼:“是阿晏先问你。”
莫与方被这目光一扫,宛如一捧冰水泼下来,刹那间恢复清醒,便仰着脖子,一脸无畏与倔强:“没错,我用过!那是因为有人施此术在前,献祭我满门上下,提升天资……我已失去根基沦为废人,唯有如此才有报仇的机会!”
小少年双目赤红,眼中燃烧着仇恨之火,一副绝不服输的架势。
“啪啪——”
清脆的声响扰乱了他的节奏,莫与方一愣。一袭黑衣的少年已经微笑着放下了手掌,嘴上赞道:
“精彩!小小年纪便能审时度势,引导人心,真是难得。若是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放到那些正道面前,必然能收获不少赏识,将你收作弟子也不为过。可惜你运气不太好,居然遇到了我。”
说到这,晏危楼还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一脸沉重遗憾之色。
莫与方被戳穿之后,也不再一副慷慨激昂之色,只是冷静地说道:“阁下说笑了。幸好是遇上了二位,若是遇上那些正道大侠,发现我修炼了《补天诀》,说不定就会直接将我打杀了。”
宿星寒在一旁微微蹙眉,突然冷声开口:“《补天诀》乃上古圣师‘元’所创,是人族再正统不过的修炼之法。这些正道宗门何德何能,将之打入邪功之流?他们也配?”
这话立刻成功歪楼。
晏危楼对他的关注重点哭笑不得,心头却又有一股复杂的情绪在弥漫。
他语带调侃地反驳道:“明光此言差矣。‘元’所创之法就一定光明正大吗?修炼功法,只要能助人变强便是最好,有什么正邪之分?何况,‘元’也是人,并非神,未见得有你以为的那么好。”
宿星寒默默摇了摇头,目光淡淡落在晏危楼身上,像是融化的初雪。
他轻声道:“不,比我以为的更好。”
“……”晏危楼顿时语塞,像是被一阵柔柔的气流从心口处吹过,不由微怔。
莫与方微仰着头,漆黑的眼珠子转动一圈,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划过,突然有一种自己很多余的感觉。
宿星寒也有些嫌他碍事,到了山脚下,便趁机建议道:“我看他虽身无修为,为人却很是机敏。只要找一处客栈安置,之后的事,应当都能自己应对。”
晏危楼露出一副意动之色。
……虽说这来历不明的莫与方估计身份很不一般,但晏危楼对他并不存有利用之心,也不在乎他背后的风险或利益。
原本晏危楼还有些好奇,想探究一下莫与方的真实来历,但现在却突然觉得他有些碍眼了。麻烦还是早些甩开的好!
见此,莫与方立刻扯住晏危楼衣袍一角:“只要二位愿意多庇佑我几天,我愿意将一卷《补天诀》双手奉上。”
他仰着脸,没有耍什么小心机,目光分外真诚:“实不相瞒,那个灭了我家满门的恶贼,正是我嫡亲兄长莫与白。我和他之间有着血脉感应,即便暂时逃过一劫,他迟早会找过来!只要二位庇佑我一段时间,让我手中灵器得以再次启用,我一定立刻离开,绝不纠缠,也绝不会拖累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