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晚上展志业和展红水回到家,展红旗过来问结果,展志业面有难色指指里屋说:“我去看你妈,让你大哥和你说吧。”
展红水跑了一天,白天干活晚上也不得闲,到了那里什么都没捞上发言倒是被展建德拉着问东问西。
展建德还是关心他们老展家的后代,一遍遍的问展红水怎么都二十了还不想着找媳妇,这老展家传宗接代还是要指望他的。
展红水一边听爷爷的谆谆教导,一边还要偷偷看他大伯的脸色。展志明坐在一边,板一了晚上的脸。
展红水好容易得空坐下歇歇,展红旗先给倒了水,展红水便问:“红花红录睡了?”
展红旗嗯一声,“吃饱就睡了,说这个时候睡最好,再玩一会儿,又要饿了。”
展红水喝了一大口水后就不舍得喝了,放在桌上往展红旗那边推了推,“你也喝点。”
展红旗摇头,“晚上喝的玉米面汤喝多了,现在还撑。”
展红水怜惜的看一眼展红旗,他自己知道,那玉米面很不抵事,而且统共就那么点,怎么可能喝多了。
展红旗说着话,已经把水又放到展红水手边,笑着说:“大哥,你喝吧,把这一碗都喝完。咱们村就要打井了,打出来井,还怕没水喝?”
展红水端起碗又喝了一口,才道:“哪里就这么容易了。”
“那怎么说?”展红旗立刻问,“今天到底咋说的?”
“最后什么也没说成。”展红水摇摇头,“一大半人不同意。”
“因为要把井打在那个爷爷家?”展红旗急忙问。
展红水嗯了一声。
“真是的。”展红旗义愤填膺,双手摩擦起来,急急道:“怎么这么固执啊大家,在那里打个井怎么了!”
“打了井他们不去挑水,当然不同意了。”展红水说。
“那为什么不去挑?”展红旗立刻看向展红水,“就为了不见他?”
展红水也叹口气,小声道:“换了我,我也不去。”
展红旗气的咬着下唇,失声道:“大哥,你们怎么这么迂腐,都过了多少年了,还记得门儿清,再说,他不是回来了吗?”
“反正我也不想去。”展红水喃喃道:“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觉得,他那么做不对,他们家那么做不对。”
展红水又说:“我从小就跟着咱爸上山,咱爸指着山下就告诉我,我们老展家很多姑娘都嫁到了山下,为了守着这座山,为了让下面人过的好,我们就要承担起护山的责任。”
“可能从小就被这么教育的,所以,没办法原谅。”
展红旗无语的看向展红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问道:“所以,你也说不同意了?”
“哪里轮得到我说话。”展红水轻笑道,“咱爷爷、大伯都在,我看咱爷爷去之前好像已经听说了,所以组长在那里说的时候,他连听都没听就说不同意。”
“哎!”展红旗无助的抱住头,低声叫道:“这可怎么办好?”
展红水此刻站起身来,用力转了转脖子,舒展一下身体,对着展红旗说:“我去睡了啊。”
展红旗头也没抬,依旧用手抱着。
展红水看她低垂着脑袋,只能说:“你啊,我劝你也别跟着凑热闹了,这事儿根本成不了。对了,组长今天还问你怎么没去。”
展红旗抬起头指指里屋,“咱们晚上咳嗽的厉害,我就没有去。”
展红水一边往里屋走一边说:“幸亏你没去,你如果去了,咱大伯用眼神也能杀了你。”
展红旗被唬住了,“为什么?”
“嫌你抛头露面了呗。”展红水说着话,觉得自己浑身酸痛的不行了,摆摆手表示不说了,要去睡了。
展红旗辗转反侧了一晚上,等着第二天起来去找展建海他们商量对策,满肚子心事,天快亮了才眯上眼。可没睡多一会儿,就被红录叫醒了。
展红录站在床边拼命摇展红旗:“姐,姐,你快醒醒,咱妈发烧了。”
展红旗一下子坐了起来,过了几秒钟才癔症过来,飞快从床上跳下来,就往林秀慧屋里去。
里面的展志业正焦急的走来走去,看见红旗来了,才稍稍安心,嘱咐展红旗说:“你妈发烧了,肯定要多喝水,我先去挑水,顺路再请来大夫。你在家里照顾你妈,听见了没有。”
展红旗已经坐在了床边,拿手试一下林秀慧的额头,只觉得额头热的灼人,林秀慧的嘴唇也干了好几层白皮,这一会儿竟然昏昏睡着,怎么都醒转不来。
“我妈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展红旗问展志业。
“前半夜还一直咳,后半夜突然就烧起来了,已经灌了两碗水。”展志业说着就往外走,“我先去挑水,不能再说了。”
展红旗连忙说:“爸,你去吧。”
展志业在外面喊一声,“你大哥不知道你妈生病了,一大早就上山了,你不要通知他,他们今天好像要往上走,很危险。”
展红旗知道他爸是担心展红水分心,往上走的意思就是在身上拴绳子,从山头吊下来,把上山的碎石一个个的取下来,扔进自己的背篓里。如果不取,那石头说不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