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每月九钱银子?!还有米面十升。
周账房就算知道自己会涨月钱,也没想到涨这么多啊。
徐杰跟周账房都打算说话,却被纪彬压下去∶月钱只有咱们跟家人知晓就好,不要乱说。不然我也难办,就怕再来找活计的人,都要踏破门槛了。这话说起来是开玩笑,但周账房可太明白了。这说出去谁信啊。
月钱都能赶上春安城的伙计们啊。
想想他以前在那个主家,哪有这样大方的时候。周账房也没想到,自己老了老了,竟然还能赚不少银子。他可要多干几年,给闺女多留些银子。
都说他一生没有儿子,没人养老,看看他闺女,这不是养老吗?自从他来这里做工,每月也有收入给孩子们好吧。现在一涨月钱,一家都能过得很好。
虽然周账房女儿女婿接他回家的时候,图的也不是这个,但如今的情况,也算意外之喜吧。
就算纪彬亲口说了,周账房跟徐杰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知道酒席散了,才掐自己一把,这是不是真的啊!
纪彬并非随意涨月钱,而是认真算了得失,这才定下现在的钱。虽说邑伊县活计并不好找,他能提供岗位已经很好了。
但按照徐杰跟周账房做的工作量,还有自己店铺盈利情况,这些都应该给他们涨月钱的。他们最知道杂货店的盈利情况,若是长年累月看着自己赚得盆满钵满,自己却还是之前的样子,心里难免生怨怼,这是人之常情,并不是说谁人品不好。
既然如此,那就在源头堵上这个缺口,他不想当黑心商人好吧!
他们一行人回到杂货店,周账房也被家里人接走,看他们的愣怔的背影,周账房应该是把涨月钱的好消息说了。
纪彬从他们背影都能看出喜悦。
当然了,还有最后一个人月钱没涨。那就是柴力。
柴力被纪彬喊去自己的房间,不等纪彬说话,才来就开口了∶东家,我平日跟着你,已经得了许多赏钱,就连去平喜楼的时候,平老板也是随手塞银子,这我都跟您讲过的。
还有前几天给山清公子做护卫,也有私下的赏银,零零散散加起来,竟然有十两银子。毕竟那两位出手,肯定大方得很。
这些年柴力都跟纪彬说过,但纪彬都让他直接收下。
毕竟柴力他是极信得过,他也明白什么人跟自己亲近,什么人的赏银能收。但是,靠赏银肯定是不行的,不稳定啊。
纪彬摇头∶我的意思是,你不再是伙计了,而是护卫,这样的话,月钱肯定要涨吧?
柴力一愣,护卫?
作为邑伊县的伙计来说,一个月两钱银子,已经很不错了。可作为护卫来说,那就太少太少。
毕竟护卫是特殊职业,也是稀缺人手,按照邑伊县的市场价来说,有些夜间看护的护卫,一日都要100文。
更不用说柴力这种紧跟左右的了。
我这样子,怎么能当护卫。柴力指了指自己胳膊,只怕能力不够。
你若是能力不够,我身边就没有强人了。纪彬直接断言。
少了个胳膊怎么样,你还是比旁人强,也是我运气好,能有你来帮忙。
柴力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从他回乡时的颓废,再到现在人人都要喊一句柴兄,简直完全不同。他现在去不少地方,刚过去,就有人认出来他是纪彬的伙计,对他的恶疤,对他的断臂,已经不会另眼相加。
甚至还想曲意讨好,还要给他塞钱,想跟东家做生意。当然了,这些都被他断然拒绝。
其实如今的日子,柴力已经很满意了,他从来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顶多逢年过节去柴尺家走一趟。
现在的月钱对他来说,基本都能攒下来。可让柴力心动的,却是护卫这个名字。
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勇汉,不少人家抢着要,抢着让他们当护卫。
柴力曾经也畅想过,自己从边关回家,是不是也会被抢着要,当时他的同僚们都说,像他这样的,说不定都能去汴京当护卫。
可他胳膊没了,回到邑伊县之后,连给人当伙计都没人要。直到遇见东家,似乎一切都不同了。
他想证明自己跟以前一样,也想当护卫,很想。
纪彬见他不说话,自己继续说了∶当护卫之后,每月五两银子,十升米面,每月至少休息六天,可以吗?
这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当护卫有什么不行的!可是给他的月钱也太高了。
纪彬却觉得不高,这是柴力啊,能连着骑四天的马,接着还能当护卫,还能安排村里人怎么在周围巡逻。
这样的本事,他明明是赚了好吧。五两银子雇佣柴力一个月,简直太值了。
这件事定下来,但是当晚,整个杂货店里只有纪彬睡得很香。
其他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眠了!
徐杰在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看来春安城他们说东家是财神爷是真的。只要跟着东家,肯定能赚钱的。
第二天起来,纪彬精神抖擞,其他人各带着黑眼圈,好像做贼了一般。有熟人问了,徐杰他们只笑着说涨工钱了,至于涨了多少?不好意思,保密。
纪彬坐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