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节度使府外院
赵王王镕一脸焦急的坐在主位上, 看着下面争论不休的两排属官。
自从听了冯道一席话后,王镕的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一边觉得冯道是危言耸听,他对朱温向来恭谨, 朱温怎么会突然撕破脸来灭他,一边又觉得冯道说的有道理, 罗绍威当年对朱温也很是恭敬,最后朱温却那样对罗绍威, 如今会不会也这样对他。
王镕越想心越慌,干脆也不守孝了, 直接把自己的文武手下都召来, 打算集思广益一下。
“怎么样?”王镕看着讨论了大半天的一帮手下, 忙问道。
王镕的掌书记首先开口道:“臣认为燕王那位巡官说的有道理,朱温是什么人,不用我说殿下也清楚, 朱温对河北之心,那更是路人皆知,哪怕这次开始是为了救定州,等救了定州,谁又能保证朱温回程时不会顺手把咱成德也捎上!”
王镕心一抖。
王镕的行军司马点头附和道:“就是啊,朱温那老东西向来出尔反尔、恩将仇报,当初李克用去救他, 他得救后都想趁机弄死李克用, 何况如今来救咱。”
王镕心再抖。
王镕的支使也在旁边插嘴, “就算朱温没灭成德之心,可要像当初在魏博那样,在咱成德一住几个月,让他的几万大军粮草都由咱成德供应,那等几个月后,咱成德的百年积蓄,只怕也会被消耗一空,到时,哪怕成德不灭,也名存实亡了。”
王镕心抖碎了。
王镕捂着心口,问众手下,“那咱现在怎么办?”
掌书记想了想,“朱温势大,直接翻脸无异于用卵击石。”
行军司马:“以成德的兵力,想抵御朱温很难。”
支使:“有钱能使鬼推磨。”
旁边刚才一直没说话节度副使开口:“朱温出兵定州,是为了救王处直,如果燕王刘守光已退兵,那朱温就没了理由,王爷可修书一封,再附上钱财……”
王镕秒懂,立刻亲自修书一封,大意是:刘守光和王处直两人只是小矛盾,现在已经和解,刘守光也已经收兵回幽州,陛下您不用来救援了,您的大军威武雄壮,我治下的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百姓,他们看到您的大军来,吓得连连觉都不敢睡,您的天威已经让您不战而屈人之兵,如今,请您把他们收回去吧!
然后又从库房拿出一大笔钱财,一起送到朱温手中。
*
冯道的提醒不可谓不及时,王镕手下的谋臣也很是给力,只可惜,王镕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之前拿朱温当亲家时,曾叫自己治下的深州、冀州守将给朱温大开城门,好恭迎朱温大军进驻。
甚至在深州、冀州守将石公立觉得朱温可能别有用心,特地上书王镕,王镕还生怕石公立和朱温起冲突,居然把石公立调出了深、冀两州。
所以,当信和钱财刚送到洛阳时,朱温手下的将领已经带着大军进了深、冀两州。
朱温一看王镕已经起了疑心,当即从洛阳给深、冀带兵的将领发去指令,两将领立刻关闭深、冀两州城门,将两州城内所有王镕的驻军,全部屠杀干净。
消息传来,成德一片哗然!
王镕咚的一下晕倒了。
王镕清醒后第一件事,立刻把一众属官找来,甚至连冯道都请来了。
“怎么办?”王镕十万火急的问,此时他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朱温派来的兵不是救援的,而是要他的成德!
节度副使:“求援!”
行军司马:“求援!”
掌书记:“求援!”
支使:“备重金,求援!”
属官甲:“向义武节度使王处直求援!”
属官乙:“向卢龙节度使刘守光求援!”
属官丙:“向晋王李存勖求援!”
属官丁:“向岐王李茂贞求援!”
……
王镕最后转头看向冯道。
冯道叹了口气:“殿下,如今朱温灭成德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您还是快向天下其他节度使求援吧,否则,就什么都晚了。”
王镕一个激灵,立刻化身散财童子,派使者带重金去各大节度使那……求援。
救命啊!
朱温要灭成德了!
*
幽州
刘守光正带着元行钦李小喜在郊外打猎。
一个人骑马从远处疾驰而来。
“王爷,大喜啊!”
刘守光一听挺高兴,心道来了什么喜事,结果抬头看清来人,顿时如吃了颗苍蝇。
来人是孙鹤。
当初刘守光攻下沧州后,把吕衮直接宰了,而孙鹤,则因为牵涉不多,并没有受到处罚,所以如今孙鹤也归刘守光座下。
不过刘守光不喜孙鹤,所以一般把他外派出去干活。
这家伙怎么回来了,刘守光郁闷的心想。
孙鹤却丝毫没有被主公所厌的自觉,他正因为一封信而激动不已。
“王爷,成德节度使赵王王镕来信求援!”
刘守光心不在焉,“王镕?”
孙鹤忙点点头,兴奋的说:“朱温本来借口援助王处直抵御王爷的,结果却趁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