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上前，只是默默地在后方看了她一会儿，在被她发现之前，赶紧转身回去。
回到村里，他把药给宋老太服下。
七月天气比之前更加燥热，老人家的夜咳厉害了些，吃后山上采的草药不太管用，只能去镇上找赤脚医生帮开点药。
看着宋老太吃了药，等她午睡后，陆昭衍又去施工地那儿找到了正在给屋子盖瓦片的铁牛。
现在太阳正烈，铁牛一看到他，暂时停下手里的活儿，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从梯子上爬下来，“衍哥，你来了啊，有没有吃的？我中午就吃了两个红薯，这会儿又饿了。”
胃里没有油水，自然饿得快。陆昭衍也没什么吃的可以给他，只是递给他两个从家里顺手拿的玉米窝头。
但铁牛也很满足了，大大咧咧地接过来就咬了一口，好奇地问他，“衍哥，你见到乔家二丫没，今天她咋没过来？”
陆昭衍又想起乔荔站在车行前的样子，淡淡道：“她要做生意，今天在镇上耽搁的时间有点久。”
“你咋知道？”
陆昭衍没回答，而是说：“我想整辆自行车，有路子么？”
铁牛见他一脸凝重，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惊愕道：“啊？整自行车干啥，你哪有那么多钱？一辆二八杠自行车最便宜也得一百二呢，一百二！咱们一年到头都挣不了这个数！”
“我打算自己组装一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弄到配件？”
现在盖房子的工钱是日结，他手头上有些钱，再加上之前攒的，满打满算四十多块钱。
买现成的肯定是买不起，买些旧配件回来自己组装，或许是够的。
铁牛嘴角一抽，“真有你的，居然能想出这法子。这自行车不是你自个儿要的吧，是要给那丫头的？”
“嗯。“陆昭衍这倒是直接承认了，“这两天你找个时间跟我去县城的自行车厂看看，有没有多余的或是旧的配件。”
虽然他想自己去，并不想麻烦铁牛，但他坏分子的身份做什么都不方便，又没有铁牛那么会说话，还是叫上他好些。
“行吧。”铁牛咂咂嘴，忍不住提醒，“只是，你又不跟那丫头处对象，干啥要为她做这些？钱没给媳妇花，而是花在一个得不到的女孩儿身上，怎么想都很亏啊！”
陆昭衍却说：“我乐意。”
虽然没法跟她处对象，但在她找到对象之前，不妨碍他想对她好。等她结婚了，他连对她好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珍惜当下。
“……”铁牛表示很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行吧，你高兴就好。
…
两天后，两人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从村里来到县城，不得不说实在是太远了。
找人办事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是陌生人，陆昭衍先是狠了狠心，花两元五角钱买了一包大前门香烟当做见面礼，再凭着铁牛那张能说会道的嘴，成功打入了自行车厂。
磨了一下午的嘴皮子，最后自行车厂车间主任眼看着都下班了，这两小伙还不死心，只能松了口，收下陆昭衍递来的那包烟和钱后，给了他们不少旧配件，都还能用，还跟两人说怎么组装。
铁牛听得一愣一愣的，看一眼陆昭衍，见他表情严肃，听得极其认真，也不知道他懂不懂，反正自己是完全没记住，压根不知道这主任在说啥。
铁牛挠了挠头，只能看衍哥的了。
这些配件多，重得很，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回村里，天都黑了，月亮早就高高挂起。
铁牛累得要命，把配件往院子里一搁就跑了。
眼下都到了睡觉时间，而陆昭衍却完全没有睡意，一路上都在回想着车间主任说的组装步骤，趁自己还记得，就这样打着手电筒，再借着院子里的月光，开始组装起来。
这一捣鼓就是两三个钟头，宋老太都睡了一觉了，隐隐约约听到院子里的传来的声响，没想到自己孙子居然还没睡，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连忙起身走出来。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老太太，一眼就认出地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是自行车配件，她惊诧道：“阿衍，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要组装自行车？可你好像也用不着啊。”
陆昭衍手里动作一顿，实话实说，“不是自己用的。”
宋老太怔了两秒，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知道了，你是要给乔家丫头的对吧？”
陆昭衍有些窘迫，但还是承认了，“嗯。”
宋老太失笑，“你要喜欢那丫头，就跟她说，说不定她也喜欢你呢。要是你们两个人情投意合，那不是挺好的吗？可以考虑处对象。”
陆昭衍沉默着没吱声。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想跟她处对象，多想娶她当媳妇，可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宋老太叹口气，无奈道：“很晚了，早点休息，明天再做也不迟。”
“知道了。奶奶，你先睡吧。”陆昭衍话是这么说，但一直忙活到大半夜也没停。
第二天一早，铁牛就兴冲冲地过来了，想要看他衍哥是怎么组装自行车的，是不是真的会了。没想到来了之后，发现院子里赫然是一辆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