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
铁牛看到他，就跟看见了救星似的，眼底多了几分膜拜，“衍哥，这些都是啥意思？我真看不懂，还是得你来。”
他指了指外包装的纸箱，上面有些专业名词，陆昭衍在他身旁蹲下，“我看看。”
铁牛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待在清水村当农民，但陆昭衍在来京城之前，让他考虑一下跟他一块儿来，说当农民一年到头都是靠天吃饭，没有什么出路，他可以带他做生意挣钱。
铁牛大字都不识几个，哪里会懂得如何做生意？
可陆昭衍是真心邀请他，现在公司刚刚起步，他很需要有真心的合作伙伴，当然也想铁牛也摆脱那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
而多说几次之后，铁牛就动心了，就在前两天靠向陆昭衍借的路费，带着老母亲一块儿来到了京城。
但愿衍哥能够成功，他也能跟着沾沾光。
等陆昭衍帮忙验完货，铁牛好奇地问：“衍哥，你是怎么想到做生意的，之前不都是打工吗？”
陆昭衍跟着他一块儿走出去，把大门锁上，然后沉声说：“打工，能挣的钱永远只是那么多，顶多升职了给你加点钱。但做生意不一样，那些老板挣的钱，是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的。”
那才叫有实力。
铁牛也没见过那些个有钱的老板，不过倒是真真切切地觉得京城跟乡下真是太不一样了，街上的人哪个不是光鲜亮丽的？
那些自个儿做生意的老板，肯定更光鲜吧？
他摸摸后脑勺，“是吗？行啊，衍哥，我相信你，就你这么好使的脑子，一定可以的。不过至于你做生意的初衷，我看……是因为乔家二丫吧？”
陆昭衍脚步一顿，“……”
铁牛嘿嘿一笑，“被我说中了吧？”
陆昭衍斜睨他，然后极其认真地点了一下头，“确实如此。”
乔荔就是他生命里的光，如果她没有出现，他肯定还生活在暗无天日之下，哪里会想过离开村子，外出打工，甚至……现在还打算自己开公司？
这些对于以前的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所有的动力几乎都来自于她，当然要为了她而努力奋斗。
铁牛也听说了乔家的事，叹了口气说：“衍哥，不是我说，原本以你的条件，就跟她有距离。现在她成了乔家的千金小姐，这差距就更大了，你可得好好努力，多攒些彩礼钱。不然你条件不好，人家爸妈哪儿愿意把闺女嫁你？”
陆昭衍沉默了两秒，而后坚定地说：“我会的。”
他会拼了命地挣钱，成为那个配得上她的，值得托付的人。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卑微到地底下，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是对她的亵渎。
铁牛拍拍他的肩，给他打气，“衍哥，加把劲儿，我等着喝你的喜酒。”
走到楼下，陆昭衍看向街角漆黑的尽头，脑子里忽然出现乔荔对着他的笑的样子，心里一下子又是干劲十足。
…
回到乔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陆昭衍回到客房，他没有开灯，才进去，忽然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衍哥……”
是乔荔的声音。
陆昭衍刚才还僵硬的身体顿时放松下来，转过身去抱住她，“不是早睡下了么？怎么起来了？”
他边说边打开灯，映入眼帘的就是乔荔睡眼惺忪的模样，她还伸手揉了揉眼睛，看起来可爱极了。
“我也是刚醒不久，有些口渴去倒了杯水，谁知道突然听到楼下开门的声音，还想着是谁这么晚还出去，八成是你，就到客房看了看，还真是……”
乔荔对上他幽深的眸子，鼓着腮帮子质问，“老实交代，你这么晚出去做什么？”
她边说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陆昭衍勾了勾嘴角，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摩挲，没打算瞒她，“去了一趟公司那边。”
“这么晚，有什么是不能明天再去的吗？”
“明天一早要发货，在那之前就得把货验了。还好，一切正常。”
“那就好。”乔荔抱紧他，把脸靠在他怀里，“但是你以后尽量不要这么晚出去，我会担心的。还有，不要以为自己年轻就可以使劲造，要注意休息，不能累坏了！”
她知道他送她上学之后就会去公司，在那儿忙活一天，晚上又来接自己回家。没想到，大晚上的都要过去，她有些担心他会累倒。
陆昭衍心念一动，摸摸她的头，“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以后要外出，不管是去哪儿，都向你报备。”
“这还差不多！”乔荔哼了声，感觉到他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连忙催促他，“快换身衣服睡觉，要不然一会儿就得天亮了，我还需要你送我去学校呢。”
她这么一说，陆昭衍也意识到自己身上冷冰冰的，不知道刚才抱她的时候，有没有把她给冻着，赶紧松开她，转身就要去把外边的衣服换了。
等他换好后，折返回来的时候，没想到竟然看到乔荔自然而然地爬上了他的床，还要钻进被窝……
陆昭衍蓦地愣住，心跳不由得加快，“你……要在这里睡？”
乔荔眼神很好，一下就瞅见了他微微泛红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