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过去,坐落在深山中的道观落满了雪,与银装素裹的大山融为了一体。
道观之中大多是清修的道士,但是自胡三郎来了以后,小小的道观便热闹了不少。
厨房下的酒窖里,一只漂亮的红毛狐狸喝得酩酊大醉,恨不得嘴死酒缸。
“好喝。”胡三郎的脚底发飘,整个人晕乎乎的,感觉走路就像踩在棉花上。
还没有等胡三郎从酒窖里面爬出来,前来取酒做菜的弟子便发现了它。
“小师叔,你家狐狸又偷酒喝了!”看着面前这只皮毛油光水亮的红毛狐狸杂役弟子不由高声叫道。
胡三郎听着叫声,想要伸爪子去够这名杂役弟子,让他闭嘴,面对把臭道士给引来了。
“快闭嘴!”说着,胡三郎便忍不住打了一个酒嗝。
刚说完,胡三郎的头上便落下了一片阴影,只见李玄阳一身白色道袍,手里握着白玉拂尘,神情中带着几分克制。他怕自己一个冲动便会用手里的白玉拂尘抽胡三郎一顿。
“你让谁闭嘴?”李玄阳低下头问道。
“快带我走,一会儿臭道士来了,又要骂我。”醉得快认不清人的胡三郎伸了伸爪子揪住面前道士的衣摆,直接在雪白的道袍上落下一个黑乎乎的梅花印。
李玄阳看着胡三郎的模样怒极反笑,伸手将快要站不稳的醉狐狸给拎了起来。
“嗷嗷,放开我,不要抓我尾巴!”被人拎到手里的胡三郎大声叫道,身子也不停地扭来扭去,红色的大尾巴也不断扫着李玄阳如同白玉一般的手背。
下一刻,李玄阳手里的拂尘便落在了胡三郎的屁股上。
“不听话,我让你不准备偷喝酒,你自己犯了多少次?”李玄阳皱着眉打着面前不听话的小狐狸。
胡三郎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即便和李玄阳骂了起来。
“臭道士,你凭什么管我啊!”
“我是狐狸不是人,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最讨厌你了!”
说完,胡三郎心中升起了无数委屈,忍不住哭嚎了起来。如果不是为了帮李玄阳找齐魂魄,他才不会跟着李玄阳进这对妖怪来说处处是禁制的道观。
李玄阳听着胡三郎的哭闹声忍不住开始心软,然而就在他拿着白玉拂尘犹豫着要不要下手的时候,胡三郎突然扭头咬住了李玄阳的手腕。
李玄阳吃痛,手不由一松,胡三郎落地后看也不看李玄阳一眼便冲出了酒窖,冲出了这座位于深山之中的小小道观。
“嘶。”李玄阳看着手腕泛着血丝的牙印,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果然是狐狸,自己一心软便抓着机会跑了。
这样想着,李玄阳摇了摇头便走出了酒窖,准备去处理处理伤口。
等到天色暗下来,李玄阳带着厨房里熬好的鸡汤去寻胡三郎,然而找遍了整个道观也没有见到那只红毛狐狸的影子。
“啪嗒”一声冷却的鸡汤落在雪地里,李玄阳的神色在灯火下显得晦暗不明,但是周围的人都可以从李玄阳的气压中感受到他的心情不好。
片刻后,终于有弟子受不了,壮着胆子对李玄阳道:“小狐狸淘气,恐是在哪里睡着了。”
“没有。”李玄阳冷冷道。
众弟子不明其意,有些呆愕地看着李玄阳。
下一刻,李玄阳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如果胡三郎真的只是在哪里睡着了,这个道观又怎么找不到他呢?
雪地中,胡三郎穿着单薄的白衣往山下走。他实在是太讨厌李玄阳了,如果不是因为李玄阳救了自己,他才不要忍受李玄阳对自己的管教。
于是不想受管教的胡三郎独自从道观中跑了出来,准备一个人帮李玄阳收集齐魂魄。
“等我帮那臭道士收集了魂魄就再也不见他了。”胡三郎喃喃自语道,心中打定了主意以后不再跟李玄阳相见。
山路崎岖,即便胡三郎是一只能够化形的狐狸也是走了许久才下得山来。
胡三郎一出山林便遇见了一群纨绔子弟结伴出来赏雪,本想钻进林子里躲过去的,哪里知道那坐在马车上的少爷突然下来拉着胡三郎不肯放手。
“小郎君,这天寒地冻的是要前往何处啊?”面上带笑的花花公子拉着胡三郎的手腕笑着问道。
胡三郎本来是不想理会这个纨绔公子哥的,但是他的狐狸眼睛一转立马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道:“我跟兄长吵了一架,这才独自跑下来了山来。”
话音落下,胡三郎的眼眶里泛着泪珠要掉不掉,看着让人心疼。
“我的乖乖,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狠心的兄长竟然舍得跟你生气。”李盛安拉着小美人的手作出一副心疼的模样道,“不如你先跟我回去,毕竟你穿得这般少,若是冻坏了可怎么办?”
胡三郎怯怯地看着面前的李盛安道:“多谢公子。”
一旁的仆人见此不由皱了皱眉头,他忍不住提醒自家的公子道:“这恐怕不好吧,若是让夫人知道了。”
李盛安听了仆人的话立马冷下了脸道:“我与三郎一见如故,管她什么事?”
听到李盛安的训斥,仆人诺诺不敢言。而胡三郎却是低下了头遮住了自己不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