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一科的探花?是岳正吗?你们这届所有进士的资料,我都看过。我专门让礼部找出来,给我送过来的。”
“陛下圣明,就是岳正。”
“那些资料,我是让两位小王妃先帮我挑了一遍,难道漏了大才了?这位岳探花做什么了?”
何宜笑道:“岳季方中进士之后,被授予翰林编修。他极爱议论朝廷大事,有一次夜里,他把自己关在书房写奏疏,要奏请朝廷恢复静慈仙师的皇后位号。
他的大哥岳端偶然路过看到,大惊道:‘兄弟如此行事,到时候我们的老母亲怎么办呢?’
之后岳端撕毁了奏本草稿,岳季方这才作罢。今日陛下讲到练纲写文章的勇气,臣便想起了岳季方。”
朱祁钰闻言叹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想为胡皇后伸张正义呢。可惜宣德一朝,竟无一人是忠臣,真是可悲可叹。就算是建文帝,还有一个铁铉、一个黄观呢。你再看看先皇信重的大臣,都是些什么人啊。
哎,虽然大臣没有忠义,但是我这当皇帝的却有。用不了几年,我就会拨乱反正,为我的嫡母恢复皇后位分,让其与先皇合葬,并祔庙贡奉。”
何宜听完,眼睛都直了:“陛下为胡皇后恢复位分,就等于废除了皇太后的嫡妻之位。若是做成了,那当真是一步好棋,等于连太上皇作为先帝嫡子的地位都一并否定了。
这样一来,陛下手里的主动权可就太大了。
只是这样做的难度不可谓不大,陛下真能做的成吗?”
朱祁钰点点头:“事在人为,我心中已经有一个计划了。等回了家,咱们再到密室细说。”
何宜一脸期待地回道:“陛下若是能将此事做成,那微臣愿意五体投地,顶礼膜拜,陛下从此就是微臣心目中的神明。”
朱祁钰笑着摆摆手:“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咱们先听听外面食客们都说些什么,然后就赶紧回家去吧。”
于是众人不再说话,专心听外面人议论。
直到天色将晚,一行人才回到家中。
朱祁钰洗完澡,躺在床上发了会呆,林香玉便走了进来。
朱祁钰连忙将里侧的位置让了出来,把佳人搂在怀里。
林香玉笑盈盈地问道:“我的大皇帝陛下,下午一口气败了一百多万两,今天可玩开心了?”
“哎,你别冷嘲热讽的,你以为我想这样疯啊,还不全是为了给伱儿子打天下嘛,你应该赶紧慰劳慰劳我才对。”
“我可没资格慰劳您,我还是去把朝云、暮雨叫来吧,让她们给陛下舌浴。”
朱祁钰闻言抱怨道:“你今天怎么老是我我的啊,你是我的奴隶,别造反好吧。”
林香玉嗔怪道:“我可没想造反,只不过我是一只王八犊子,没有资格给陛下做奴隶而已。”
朱祁钰闻言,捂着脸叹息道:“好個刘昌,这都是什么人啊,才一调头的功夫,就把我卖得干干净净了,他就没点心理负担吗?
我以为他怎么也要回去辗转反侧,纠结一晚上,明天一早才会卖主求荣,含泪告我的黑状呢。”
林香玉笑道:“我给他封了五百两的赏银,他现在应该正在房里搂着银子打滚呢。”
“五百两赏钱?那我也要告黑状,我自己揭发自己行不行?”
林香玉耐心地解释道:“刘昌和他手下那一百二十名亲卫,已经成了陛下的嫡系,备受信任,将来前途无量。但是他们还是踊跃向前,冒着生命危险,要求上阵杀敌,以报君恩。
所以我才给他们些赏钱,鼓励鼓励他们,让他们在战前好好享受享受。若是在战场上出了什么意外,哎……”
朱祁钰点点头:“颦儿做的对,真是我的贤内助。我今天在接天楼外,不是要骂你。我要知道这名字是你改的,万死也不敢提王八犊子这四个字。
现在我真知道错了,你说说,我怎么才能赎清自己的罪过呢。”
林香玉闻言,抬起腿,将玉足伸到了朱祁钰面前。
“啊?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暮雨不是发明了舌浴吗,我受到启发,请陛下给我做个足浴吧。”
“足浴?怎么做?”
林香玉笑盈盈地给出了一个字的提示:“舔!”
“舔?”
朱祁钰看看手中握着的温润香腻、白璧无瑕的玉足,衡量一下利弊,便无奈地苦笑道:“王妃可以做回奴隶了,我屈服了,我降了。”
林香玉闻言,立即改口:“奴家下午洗了十几遍,又让凝香帮我涂抹了特制的香膏。夫君尝尝,可香可甜了。”
朱祁钰叹口气,忘了是谁说过:天子的权利,只存在于十步之外,千里之内。
在十步之内,自己的性命,则牢牢地握在枕边人手里。
算了,为了自己长命百岁的伟大宏愿,投降认怂不丢人。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朱祁钰准时来到西花厅。
不过由于大明朝廷进入了全面战时状态,重臣们全部聚集在文华殿处理政务。就连司礼监,也临时进驻了文华殿。
于是六部提出奏议,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一气呵成。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