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无奈地对林香玉吩咐道:“王妃,你去见他们吧,我是一个字都不想跟他们说。
我一看到兴安,就忍不住想命令亲卫做事。”
林香玉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笑盈盈地回道:“奴家也想为夫君分忧,可惜大明有祖制,后宫不能干政。
金英和兴安,是以司礼监掌印和秉笔的身份来的。司礼监掌印,这是内相啊,奴家去见他们算怎么回事呢。
夫君还是忍忍吧,实在不行,三言两语打发了他们也就是了。”
“哼,我是真不想忍了,身为皇帝,还得天天忍着两个太监。要不是为了把整个内廷的太监一网打尽,我非现在就杀了他们不可。
不过到时候抄家的时候可就爽快了,这帮太监一抄,一千万两肯定打不住。到时候咱们就真的成京城首富了。”
“他们能有这么多钱?”
“嗯,内廷的太监,来钱的地方太多了。而且还有很多人,和山西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林香玉好奇地问道:“和山西不清不楚?您是说他们和瓦剌做走私生意吗?于尚书任山西巡抚的这十九年,不是将山西经营得固若金汤吗,哪里来的这么多走私?”
“呵呵!”
朱祁钰撂下两个字,转身便朝前院走去。
到了西花厅,将金英与兴安召入。朱祁钰倚在软榻上,悠闲地喝着茶,也不看两人,也不开口问话。
金英与兴安跪在地上磕头行了大礼,便由兴安回道:“启禀陛下,皇太后命老奴来请示陛下,如今战事已经接近尾声,京城总算得以保全。
还是请陛下与王妃尽快入住乾清宫、坤宁宫吧,不然陛下一直住在王府里,就算外藩看了,也非常的不体面啊。
太后还说,请陛下勿再谦辞,不然太后就要亲自来请了。”
朱祁钰懒得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对兴安吩咐道:“你们称臣就可以了,什么老奴老奴的,朕不爱听,朕也不是喜欢奴役别人的人。
对每个为大明做出贡献的人,朕都是尊重的。”
兴安与金英只得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朱祁钰想了一下,又继续吩咐道:“以后宫里暂时不得再接收新太监,宫女也不再新收了。”
“啊?”
金英与兴安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向皇帝。
朱祁钰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并不打算向两人解释什么。金英与兴安对视一眼,还是忍着心中的不满,表示领命。
北京的皇城里,有太监一万零三四千,宫女有三千人左右。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侍候皇帝的,也没有一个人是伺候太妃的,也没有一个人是伺候王妃的。
所以朱祁钰不打算养着这么多人了,把北京皇城的太监宫女压缩到极致,一部分实在处理不了的,分流到南京和凤阳。
还有各家的亲王、郡王、勋贵、驸马府,虽然朱祁钰不想要太监,但这帮权贵却是想要得很,甚至还有不少权贵私下阉割、购买太监的。
只要朱祁钰肯送,一会人就分没了。给周氏留点人,给太子、重庆公主留点人,就算是朱祁钰最后的善心了。至于什么孙太后、太上皇、钱皇后、万宸妃、二皇子、三皇子,你们不肯去凤阳皇宫享受荣华富贵,那就对不起了。
接下来就没话说了,朱祁钰端着茶杯,示意二人告退。
金英还不想走,继续奏道:“启禀陛下,最近政务繁多,司礼监只有兴安一位秉笔,实在处理不过来。老奴请示陛下,能不能让司礼监提督成敬出任秉笔,与老奴一起分担政事?”
朱祁钰闻言,变了脸色,向金英呵斥道:“让谁任秉笔,是朕的事情,用不着伱来教朕做事。
你倒好,朕还没说话,你连秉笔的人选都定好了,是想逼朕同意吗?太上皇在位时,你们也都是这样做事的?”
金英被抓到了错处,顿时吓得跪在地上磕头请罪。金英本来是想拍马屁,推荐新君的亲信成敬上位,没想到却拍在了马蹄子上。
朱祁钰对着跪在地上的金英强调道:“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以后在我面前称臣,不要再老奴老奴的乱叫了。”
朕再说一遍,朕不是刻薄之君,也不想奴役别人,更不想奴役你们这些资历威望都登峰造极的大太监。“
这是朱祁钰向后世的大清学习的先进思想,按大清的规矩,只有满人才有资格自称奴才,汉人只能称臣。若是汉人胆敢僭越,没脸没皮地自称奴才,那是会被皇帝严厉训斥的。
再说眼前的两人,也不拿自己这个新君当主子,自己也不稀罕有他们这样缺德的奴才。
于是朱祁钰喊新提拔的中书舍人徐正与黄鉴过来,让他们两人给自己讲最近的奏本。
金英与兴安被晾在那里,进退两难。最后只得磕了头,躬身退了出去。
二人走后,朱祁钰冷冷得哼了一声,眼中闪过冰冷的杀意。
在场的中书舍人们见状倒是很高兴,新君继位之后,相对于太监,明显是更信任和倚重文臣,如今司礼监和东厂全部被搁置和架空了。
相较于太上皇信任王振等太监,新君可就好得不知道哪里去了。要知道,王振最得势的时候,大臣们见了王振,是